第一章 架鬆鬼樓(1 / 3)

我祖父年輕時曾在南方一帶住了不少日子,機緣巧合之下學會了一些方術詭道,其中不乏一些驅邪滅鬼之法,風水堪輿之術,隻不過大多是一些零散技藝,始終無法融會貫通,到了關鍵之處,隻能憑借奇門異寶才得以了事,這也是世人眼中搬山道人的縮影。

搬山道人組織鬆散,同行之間大多按照道門規矩論資排輩,收徒授技也不拘小節較為隨意。據說當年搬山之祖且空道人窮困潦倒,饑寒碌碌將死之際幸得茅山道長雲牙子指點,在鬼神庇佑之下盜得一荒山野墳,再無心修習道術,便道謝一番辭了雲牙子從此以盜墓掘塚為生。且空道人自小流離失所,四處遊蕩,大字不識一個,這搬山之術也就隻能口口相傳,到了我祖父這一輩,道術部分已經可有可無,不過倒卻是留下幾樣老物件。

今天登門拜訪的瞎子,是我祖父的師弟,這瞎子在金盆洗手之後落戶天橋給人算命,天天靠著坑蒙拐騙維持生計。那個年代北京城不比廣東,江浙一帶,沒什麼新鮮東西,結果這不知道從哪弄來一份墨鏡,還他媽自己覺得各種酷炫,恨不得睡覺都不帶摘的,就有了瞎子這個外號,不過說來也怪,自打這完蛋玩意成了“瞎子”以後,這生意反倒是好了起了。瞎子此番前來,是要告訴我一段往事,十幾年前隨著我爺爺一起離奇失蹤的胡窯子突然出現,交給瞎子一古樸木盒並講述了失蹤的經過。

瞎子進屋以後沒怎麼廢話,討了口水後擺出一副神棍的樣子,正襟危坐便開了口.

日落西沉,倦鳥歸巢,本應喧囂嘈雜的大樓此時卻異常寂靜,零星的幾扇窗戶泛著點點幽光,一陣輕柔的女聲斷斷續續,若有若無的回蕩在漆黑夜空之中,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六軍不發無奈何,宛轉蛾眉馬前死……時而尖厲淒涼寒意入骨,時而含情脈脈膩到心田,好似一台不知疲倦的古老留聲機,一遍一遍的重複著……。

清冷的月光下,兩個人影匆匆走來,刺耳的腳步聲不時驚起幾隻熟睡的昏鴉老雀,兩個黑影圍著這棟鬼氣森森的紅磚樓房轉了幾圈,躊躇片刻走進了樓內。

地下室裏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腐爛味道,年久失修的老舊燈泡力不從心的閃爍著,好似一隻碩大的鬼眼正在一眨一眨的注視著二人,角落裏時不時傳來幾聲陰沉的低吼,也不知是那老貓子見到了生人慌忙逃竄還是某些不知名的生物味道了生氣正在蠢蠢欲動。

摸索片刻,其中一名須發半白的老者在地下室的盡頭發現了一處地陷,裏麵隱隱有一條向下的斜坡,便讓身旁的年輕人留在原地,自己則拿出根繩子,麻利的在腰間纏了幾圈鑽了進去。老者拿出的繩子正是祖傳奇物之一,名叫搬山吊命索,製作工藝倒不複雜,隻是這原材料異常難尋。先找來五名本命各異的壯年男子手工各製一段麻繩,再合五人之力擰成一股,此謂五行歸一,之後再取7年老黑狗之血,把這包含著旺盛陽氣的五行本命繩浸泡在其中七七四九天,最後再用青海茫崖蛇紋石提取的火浣布包裹一番使之抗腐,斷火,隔熱。

老者四處打量一番,發現這地下之下前後不過兩間屋子,地陷所在之處正是這較小的一間,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正靜靜矗立在屋子中央,舉著白鐵皮手電一照,一座半人高的黑色石碑橫立眼前,石碑上的字體蒼勁有力,一筆一劃之間透著無盡的怨恨,仿佛這刻在上麵的不是漢字而且森森白骨。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善以報天殺殺殺殺殺殺殺老者皺了皺眉,從背上的布袋子裏掏出一粒黑色藥丸壓在舌下,三輕一重的拉了兩下繩子便徑直朝著那隱在黑暗深處的裏屋走去。兩人長期搭伴出活,之間早已有一套完備的繩語,這三輕一重的意思便是現在還沒什麼異樣,馬上就要進入凶險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