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瑤瑤把製皂的步驟抄錄好,準備改天再去買材料回來試做。

王瑤瑤這裏有金手指在手,自然進展順利,不順利的是謝航那邊。

謝航先是去了戶籍科,吳局事先打了招呼,對於謝航這號人,還沒報到,局裏已經有了他的傳說:沒報到,就分到一套家屬院的轉業軍人。

所以他到了戶籍科的查閱人口資料的那點時間,已經有不同的人來戶籍科,先是借開水,後來借茶葉,甚至連借椅子板凳的都有。

謝航一直淡定的查自己的資料,他知道今天的戶籍科熱鬧的不像話,可他計劃要做的事情,必須做到,根本不受外人的影響。

後來吳局聽說了,還親自跑過來,拍了拍謝航的肩膀:“小子,我看你還是提前來報到吧,你看,大家多熱情啊!”

謝航抬頭衝吳局笑了笑:“我無所謂,不過吳局您確定我去哪個口報到了嗎?”

吳局臉色一僵,開口罵道:“就你牛逼轟轟的,哼!不行,我讓你去做片兒警,誰也別爭!”

謝航知道這事,還是去吳局家拜訪的時候聽說的,下麵的刑偵口缺人,按說謝航去刑偵是沒疑問的。可緝私口也希望他去,上麵有謠言年底要成立經偵口,吳局私心想讓謝航先去培訓一段時間,到時候扛經偵口的大旗。

幾個方麵爭來爭去,到現在沒個結果,謝航也趁機休假。不過到底下周一休假也要結束了,他到底去哪個口報到,還是等著年底的經偵口成立,這幾天也要定下來了。

很快,謝航把查到的資料都簡單記錄了下來。兩個院子,官帽巷的兩進院住了八戶人家三十九口人;福祿巷的三進院反而住的人少些了,六戶人家二十六口人;光祿大街口的門麵,也沒閑著,現在是一個國營小吃店,賣包心的魚丸,肉丸,魚卷,還有什麼八寶飯,大餛飩,饅頭,糖餅這些,國營飯館有六個正式工,五個臨時工,六個正式工裏還有一個飯館經理。

官帽巷的八戶人家,每家都至少有一個人有正式工作,工作的單位也都有記錄。戶籍記錄裏,沒有什麼異常情況,有三代同堂的,也有大人帶著孩子的。

官帽巷的這些人家,找單位解決應該問題不大,多跑幾趟,不算麻煩。

福祿巷的六戶人家,倒是記錄其中一家三年前搬來的,屬於烈士家屬。住在這裏的,是一個寡婦帶著兩個孩子。兩個孩子半大不小的,姐姐十五,弟弟十三,都在鋼廠的職工子弟學校上學。

這家人姓汪,男的叫汪懷城,本來他媳婦帶著兩個孩子都在鄉下老家,家裏的男人是軋鋼廠的工人,工作中因公殉職,最後定了個烈士,家屬享受烈士待遇,

汪懷城出事後,鋼廠照顧家屬,安排他們三口進城,也安排了這個住處。

汪懷城的媳婦黃有仙,平時街道領些紙盒回家糊,再加上鋼廠的烈士補貼,母子三人日子倒是也過得去。

麻煩就麻煩在,當時汪家娘仨,本來住在鄉下,汪懷城出事前,住在鋼廠的單人宿舍,一個宿舍住幾個人。汪懷城出事以後,汪家娘仨哭鬧了一番,硬是要了現在這個住處。

這裏麵是誰答應的,誰安排的,戶籍記錄裏沒有記錄。也不知道是不是筆糊塗賬。

就算能找出來當時簽字畫押的人,手續不合規推翻了,可是把孤兒寡母的趕出去,就算是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謝航拿著從戶籍處了解到的資料,謝航先是來到了官帽巷。

官帽巷,典型的城區老巷子,熱鬧的很,孩子跑來跑去的,巷子口大樹下,也有老人坐著乘涼。

謝航也來到大樹下,掏出大前門的過濾嘴香煙,跟老年人閑聊起來:“我媳婦聽說這官帽巷六號院要賣,我不信,這年代哪有舍得賣房子的,賣了房子,人家住哪裏啊,敗家娘們不信邪,非讓我來打聽看看!爺爺奶奶,我看你們在這乘涼,聽沒聽說這事啊?”

“小夥子,你媳婦哪裏聽說的,這房子要賣?我們一家可在這裏住了十來年了!”

“聽說以前個人家的私宅都在返還,你們住了十來年,也不是你們家的吧?”

“說不定就是人家東家拿回房子了,放出風聲要賣呢!”

說住了十來年的那位大爺,聽到周圍老夥計們這麼說,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謝航自然也注意到了,心裏明白,這位恐怕就是住在官帽巷六號的其中一員。

聽情形,這些人也明白,當年房子分給他們住,可畢竟不是他們的房子,著急擔心多少是有的。

謝航心道:心裏有數就有辦法。

“那咱們住了這麼久,也不能說趕走就趕走!”最早說話的大爺梗著脖子說道。

“怎麼你白住人家的房子這麼多年,沒讓你出錢,還得倒找你錢?”

“不就你們家住的是自己的老宅子嗎?有什麼了不起!”

“行啦,我看你們也別爭了,這不是還沒人讓你們騰地方嗎!”

“反正我不搬......”

“不搬估計不行......”

謝航有數了,這些住戶還算知道,這住的地方是個臨時的,就算住了十幾年,也不是自己的,跟這樣的人曉之以理,不算很麻煩。

謝航聽著這些老人家閑聊,心裏想著事,別人也盯著他看。

有個老太太問:“小夥子,你個年輕人,今天是禮拜二啊,你怎麼不用上班的呀,專門替你媳婦跑來問這事?”

謝航一聽,笑著說:“這不是難得有人賣房子嘛,我媳婦一聽說,讓我趕緊請假來打聽,到底有沒有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