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有事，她再累也得熬著。
府裏主子很快聚集在了瑞和院，連雙腿不便的二少爺也被抬了進來。
“蘇纖月，給我跪下！”老夫人厲聲道。
蘇纖月心虛得很，她顧不得裝柔弱，撲通一聲跪倒在老夫人腳下。
燕晴雲早就知道老夫人在百杏林暈厥的事，這幾日她都提心吊膽的，怕老夫人找蘇纖月的麻煩。
果然，今日老夫人身體好一些了，這麻煩就來了。
她像往常一樣，忙護在蘇纖月身邊，想為她向老夫人求個情。當她抬頭帶著笑意看向老夫人時，她驚訝地發現，老夫人的眼裏竟沒有半點溫暖，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蘇纖月，眸色陰森，充滿戾氣。
“娘......娘您息怒......”嚇得她囁嚅著，再也說不出其他話來。
“息怒？我老婆子這條命都被你女兒害沒了，你還在這裏要我息怒？吏部尚書府好教養，你倒是給我說說，謀害親祖母，該當何罪責？”
老夫人提著一口氣，指著蘇纖月問燕晴雲。
“娘，謀害祖母這種話可萬萬不能說出口啊！您誤會了，月兒也是為您好......”
“為我好，要我命？！”老夫人抓起桌上的茶杯便砸向蘇纖月。
燕晴雲忙側身擋了住。幸好老夫人已如強弩之末，沒什麼力氣，茶杯隻是摔到燕晴雲旁邊。
蘇纖月嚇得大叫，“娘親救我，大哥，二哥，三哥，救我！”
“住嘴！你這個禍害！你回來做甚？”老夫人啪啪地拍著桌子，“若冰丫頭明明已經給我配好藥，可根治我的頭疾。”
“結果你不但搶了她的功，還在藥用完時，自作聰明，胡亂配藥。把我老婆子往死路上引。”
“我可是你的親祖母啊。為了害若冰丫頭，你竟連骨肉親情都不要了。你怎的如此歹毒？”
燕晴雲嚇得恨不得上前捂住老夫人的嘴。這種話，由老夫人說出，一旦傳到外人耳裏，她的月兒這輩子就完了。
“娘，您不可全怪到月兒身上啊。若不蘇若冰那賤種，什麼都跟月兒搶，月兒能做這些嗎？是她見死不救啊！月兒可是您的嫡親孫女，她的名聲可關乎整個寧遠侯府。”
“呸！蘇若冰什麼都跟你的月兒搶？她搶了什麼？你們母女都把她趕走了，她還與你們搶什麼？”
“你說她見死不救，是誰，是誰一次又一次的害她？即使她已經自立戶頭了，仍要追著害她？”
“結果自己蠢鈍不堪，每次都落於下風。弄得人家師兄下了死令，不再為我寧遠侯府診治。縱是如此，她仍經趙太醫手，為我開方針灸，延續我的生命。”
“你們如此待她，她以德報怨啊！燕氏，你還有臉罵她？”
老夫人越罵越氣憤，一想到她命不久矣，一股惡氣從心底湧了上來，“來人啊，給我把蘇纖月拖出去，杖責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