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侯府書房內,聽完蘇少宇的猜測,寧遠侯急急地把紅梅圖取出,平鋪於書案上,仔細地品鑒起來。
他的手輕輕的撫上畫上。明明是仲夏的天,熱浪衝天,可那手一撫上畫中白雪,竟有沁涼的感覺從指上傳來。
他又把頭湊近那迎雪綻放的紅梅,絲絲清香入鼻尖,令他心曠神怡。
“嗯,妙,妙啊!”寧遠侯閉目陶醉在畫中。
他雖無才無能,但最喜附庸風雅,對書法畫作尤為喜好,也常作研究。
“流安居士這畫比之幾年前那張百鳥朝鳳,更是精湛成熟,功底深厚。想不到如此國手畫師,仍在精進畫功。”
“嗯,這畫作確是剛作不久!宇兒,你確定守在前門,無人進出?”
寧遠侯麵色欣喜,轉身緊盯著蘇少宇問道。
“沒有。我的馬車就停在沁園門口,任何人出進,我都知道。再說,我也問了阿四,他一直坐在車把上。他也沒看見。”蘇少宇肯定的說。
“這麼說來流安居士真的住在沁園?!”寧遠侯眼眸中隱隱閃著興奮。
“爹爹,您瞧仔細些,這畫,是真的嗎?”蘇少宇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寧遠侯輕笑一聲,自負的指著自己的雙目,“當今世上流傳的名畫,能逃得過你爹爹這雙火眼金睛?!這絕對是真作。特別是這印鑒,別具一格,旁人仿都仿不出來!”
“既如此,那若冰真把流安居士收留在沁園了!”蘇少宇心裏有些酸澀。她竟讓流安居士住在沁園,卻不讓他這個做了她十四年的大哥,進大門一步。
“錯了,錯了,錯得離譜啊!”寧遠侯突然踉蹌了一下,後退幾步,癱坐在椅子上。
“爹爹!”蘇少宇看著老爹失魂落魄的樣子,忙上前,“您怎麼啦?”
“宇兒,你有沒有覺得咱們把若冰趕出府,大錯特錯了?”寧遠侯懊悔地看著蘇少宇。
趙太醫已經把老夫人的實情告之於他。他是個極孝之人,一想到老娘不到半年便是大限,心中大慟。這些天來,他瞞著其他人,偷偷哭過好幾次了。
後來,當他得知蘇若冰確係聖手鬼醫的關門弟子,心裏又有了希望,想親自去求蘇若冰來給老娘治病。以前蘇若冰的藥丸讓老娘的頭疾幾乎痊愈,若是得她出手,定也能讓老娘多活年月。
可不等他行動,蘇纖月便夥同景姝曼兄妹和甘綿綿,去攪渾蘇若冰的喬遷宴。讓那絳霄神醫動怒,禁止門下為他們三家看診。看來,讓蘇若冰出手給才娘看診是不可能了。
他雖氣蘇纖月的小家子氣,但念著她流落在外十年,受了許多的苦,並沒多責罰於她。畢竟是自己嫡親女兒,況且如今又正得四皇子青睞。也不好多計較。
可如今,得知那流安居士竟然與蘇若冰關係好到這般田地,不禁讓他某些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
“爹爹,我當時便說了不可趕她出府......”蘇少宇也垂頭喪氣地立於一旁,“她是鬼醫的關門弟子,醫術了得。她與流安居士關係極好,都到了共居一府的地步。”
“隻這兩樣,月兒便差她十萬八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