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高考還有四個月的時間,黑板右側猩紅的大字仿佛宣示著無數人的“死刑”,莘莘學子挑燈夜戰,恨不能將一天當成兩天用,他們努力的想要“減刑”,哪怕是將“死刑”減為“有期徒刑”也好,然而也有那麼一部分人混吃等死,他們或是覺得“減刑”無望,於是接受命運的審判,或是因為有背景有靠山不需要一場高考來決定命運,而李林就是混吃等死小分隊中的一員。
臨近高考,李林反而覺得更加輕鬆,因為就是上課睡覺或者做一些其他的事情老師也不會再打擾,就是偶爾逃課,被發現後最多也隻是叫去訓話,因為老師們的注意力全都在尖子生的身上,也因為爛泥扶不上牆。
殘陽如血,李林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夕陽,他莫名的有些悲傷,三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高中三年,到頭來卻發現自己沒有留下任何回憶,或者說值得回憶的東西或者人,就這樣吧!李林搖了搖頭走出了教室。
都說早戀害人,有些人嗤之以鼻,有些人報之以笑,也有些人不以為意,然而李林卻深有其感,三年前,李林踏入了正陽中學,也是那個時候,他的第一段戀愛宣告破產,當他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孩兒拉著別人的手時他的世界黑了,生活對於他來說就像是一個笑話,一個悲情的故事。
從那一刻開始,他覺得生命不再有意義,他自殺過,隻是閻王不收,所以他活了下來。自殺,從那次之後他便沒有了勇氣去嚐試第二次,所以他便如同一個傀儡般活著,都說抽煙傷肺,但他覺得抽煙沒什麼不好,至少可以讓自己暫時冷靜下來去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他也明白喝酒傷胃,但是他卻嗜酒如命,因為喝酒可以讓他忘記疼痛,因為醉了就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就像她還沒有離開自己,哪怕隻是黃粱一夢,至少還有夢不是。
這三年以來,李林一直墮落再墮落,直到墮落到穀底,大隱於市,在同學和老師的眼中他是一個透明人,在班裏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這三年以來家人罵過他,老師勸過他,親戚說過他,隻是他從來不以為然,依舊我行我素,這三年他唯一做的不算墮落的事情就是寫作,而寫作就是他的唯一。
他不是沒想過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也不是沒有喜歡過另外一個女孩兒,隻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害怕再次失去,所以隻是將那份喜歡埋在了心底,深埋,再深埋,最終泯滅。
“世界以痛吻我,我當報之以歌。何必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畢竟生活還要繼續,過去了,都過去了!”食堂裏,李林一邊兒吃著飯,一邊兒想到。兩行晶瑩的液體從他的臉上滑落,不因悲傷,不為歡喜。
晚自習時,李林破天荒的拿出政治課本翻看了起來。放下,有時隻需要一個態度,從來也隻需要一個態度,因為想通了,所以便放下了。這三年以來李林的學業雖說一直荒著,不過他的語文成績成績一直是拔尖兒的,因為他喜歡寫作,也喜歡古文,曆史和地理成績雖然不是拔尖兒,但是也還算不錯,因為寫作時難免需要查一些曆史和地理方麵的知識,所以連帶著他的兩科成績都算不錯,不過數學和英語成績一直在拖他的後腿,畢竟他是正陽中學建校以來唯一一個語文得過滿分,數學英語考過零分的男人。
“難得啊!你也想起來看書了!這是打算一鳴驚人了?”姚向陽略帶嘲諷的說到,作為損友,李林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對話方式,所以他隻是笑了笑,而後就繼續開始看書了。
“待會兒幫我把這張紙條給於靜。”快下自習時李林寫了一張紙條交給姚向陽說到。
“下自習能不能等我一會兒,我有話想對你說。”姚向陽接過紙條直接讀了出來,而後就大笑了起來。
“兄弟!我服你!你竟然敢追於靜,我隻能說你勇氣可嘉了。”笑了一會兒後姚向陽說到。
“不算是追吧!隻是有些話不吐不快而已。”李林笑了笑說到。
“紙條我會幫你交給她,我也保證她絕對會看,但是至於會不會見你,那就隻能看天意了!”姚向陽拍了拍李林的肩膀說到。
“謝了!”李林由衷的感謝到,最近幾天無數人向心儀的女生吐露心聲,導致班級裏垃圾桶裏的垃圾蹭蹭蹭的直長,而局有心人觀察,垃圾桶裏的紙條差不多有四分之一是於靜扔進去的,而那些紙條於靜基本上都沒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