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感到一股涼氣順著腳後跟直貫頭頂,唯一說得通的解釋就是,潘正揚私自將檢材掉了包,他送到沈陽刑警學院的那些檢材,是來自於真的劉建設的屍體,而將在火場發現的殘屍的檢材故意丟棄了。如此一來,沈陽刑警學院出具的鑒定結論當然可以證明死者就是劉建設。
如果此推論成立,那麼,這起看似普通的失火案就有了兩名死者,其一是劉建設,其二,就是那具被懷疑是周鹹平的殘屍。而且,要真是這樣,那麼,這兩個人的死因就絕不是被燒死或窒息而死那麼簡單,極有可能是被人打昏後,再可以製造出被被燒死或窒息而死的假象,以瞞天過海,逃脫故意殺人的罪責。
一起普通的失火案驟然升級為兩起故意殺人案,這一始料未及的結果讓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頓時都失聲無語了,因為,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太震撼了!
半響,我才說道:"以潘正揚的個性和身份,要是背後沒有某個大人物發話,他敢這麼幹嗎,這要是露餡了,等著他的可就不是禁閉、記過那麼簡單了,是要負刑事責任的,他的動機是什麼呢?"
"這小子最近在對市文工團的一個女的窮追猛打,花了不少錢,會不會是被重金誘/惑,才不惜鋌而走險呢?"胖子思忖了一下,說道。
"事情絕對不會象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在這起惡性/事件中,潘正揚不過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馬前卒,在他的背後,肯定隱藏著不止一個的黑手,甚至可能潘正揚自己都不知道真正的主使是誰。"慕容雨嫣麵色凝重,"所以,我的意見是,暫時你們不要和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兒,我先將這些檢材送到公安部黃副部/長處,以確定死者是否就是周鹹平,然後再決定下一步怎麼開展工作,你們看行嗎?"
我們都同意慕容雨嫣的意見,畢竟沒有弄清死者的真實身份之前,我們的一切推論都是建立在假設的基礎之上,經不起推敲。
商定好之後,慕容雨嫣決定下午就去海拉爾,然後坐飛機去北京,而我們,則要象什麼事兒也沒發生一樣,繼續該幹嘛幹嘛。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慕容雨嫣沒有讓我開車送她去海拉爾,而是坐報社的公車去的海拉爾。
為了防止冷小煙在與潘正揚的日常接觸中控製不好情緒,驚著潘正揚,我和李國誌打了個招呼,以我們現在辦理的幾起案件需要有技術人員現場指導為由,讓冷小煙暫時在胖子的辦公室裏幫幾天忙。
"我說,你還真夠哥們義氣,咋地,是不是胖子不好意思張嘴,讓你來當說客啊,嗬嗬"李國誌笑嘻嘻地看著我,開起了玩笑。
"領導明察秋毫,什麼都瞞不過您的法眼,嗬嗬"我將錯就錯,故意做出曖昧的表情。
"哎呀,咱們隊上的光棍都快結婚了,胖子和冷小煙差不多了,潘正揚和那個文工團的歌手也膩乎得很,我說,你和慕容記者進展的怎麼樣了,得加把勁兒啊。"李國誌看著我,可以表示出對我的親熱與關心。
"我們倆,嗨,就那麼回事兒把,她忙我也忙,一個月也見不著幾回麵,嗬嗬"我知道,李國誌對我的事兒這麼熱心,完全是因為慕容雨嫣是耿維新的幹女兒,他是愛屋及烏,才會這樣對我的終身大事這麼上心的。
"嗯,還是得抓緊,慕容雨嫣是全市知名的大美人,有才有貌,你小子可別大意,說不定啥時候就殺出匹給你截胡了,到時候你腸子都得悔青嘍,操!"李國誌看了我一眼,給我打起了預防針。
我一笑,和李國誌又閑扯了幾句,就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胖子秘密對潘正揚最近的消費情況進行了調查。據胖子講,這小子最近好像中了大樂透似的,戴的一塊表雷達表就值一萬多,還經常帶著女朋友出入歐亞商廈等高檔消費場所,花錢挺衝的,要是單靠他那每月三四千元的工資,根本無法應付這種花錢如流水的開銷。
這是一個很值得注意的線索,說明潘正揚近期肯定發了一筆意外之財,為數還不小,那麼,他一不是富二代,二沒有買賣,這筆錢從何而來就顯得很耐人尋味了。
我們隱忍不言,一切都要等慕容雨嫣從公安部拿回鑒定結論以後再做商議。
三天以後,慕容雨嫣回來了,不出所料,火場裏發現的死者就是失蹤了近一個月的周鹹平。可是,那具殘屍我們早已交送消防大隊,並被按照無人認領的屍體的相關規定,由民政部門出麵交付火葬場焚燒了,就算我們知道了死者是周鹹平,也已經是查無實據,就是想立案,也是困難重重,更何況要立案就必須逐級報批,僅憑那些通過非正常渠道獲得的鑒定結論,無疑是不夠立案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