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天日出,雲陲雪落!
點點白芒,漸落雲巔,叫人亂花了眼!
無極呆愣愣看著這罕見的異象,一時無言!青山寺位於火道三國境內,受地表之下時而溢出的炙氣影響,最冷時也從不見雪,唯有在那些極致高拔的巨嶽之巔才可有雪,他何時能見過此種畫麵?對十年伴青山的小和尚而言此亦為奇事了!
隨落雪起,呼嘯的山風開始掀起一絲寒意,無極無端打了個寒顫,刹那又湧升出了一絲異常感覺,憑隨一股莫名的神覺,目光緊緊盯向高聳入雲的通天孤峰,仿佛那裏將會有何等異事、異物、異人……
冰雪凝潮,因極速而生成的長長尾痕,拖出了一條雪白冰龍,從孤峰之上滑落!
淩亂風雪,驟起無邊寒意,白玉鋪地,霜上樹梢,驟然心緒隨之莫名起伏的無極隻見到孤峰寒龍雪散,飄零間,是一道屹立虛空的模糊身影!
——
通天之側,數道金虹齊馳,驟遇雪影時,尚未等言語,卻乍見凜凜劍光閃動,一道冰寒劍氣猛然劈來!
“阿彌陀佛!”
為首者法淵禪師,一聲佛叱,聲浪成波,霎時劍氣逸散,半點不存!
雪影下墜不止,法淵禪師急忙運法,金網羅穹,在上空交織出一道金色屏障,意為阻擋來人,且在口中喝問:“阿彌陀佛!你是何……”
但未等他話落,已見莫名出現的寒刃鋒芒無匹,使那金網驟碎,有銀絲如索,穿梭虛空而至,束人而縛,絕無幸理,風雪攜裹中的人,已與他交錯而下!
絲絲縷縷,銀芒萬道!
如影隨形、擊之不散的銀絲索,禁錮一方虛空,再建奇功,束縛餘者眾僧!
少女掀起萬般風雪,霜凝如真龍,降臨人間——
涼風瑟瑟,哪怕鑄道大成的肉身也驚覺出無邊寒意,麵對飄零的風雪,風雪中模糊的身影,無極咽著口水問道:“你……是誰?”
來人未話,隻是靜靜淩立,目光落在無極身上,蘊含著莫名的心緒!
不知為何,無極砰然心動!
未散盡的飄雪之中,綻放出一道盈盈清輝,青碧如玉!
無極身前,青銅碎片擺脫衣物阻隔,舞動在身前,炫生絲絲青芒,似在呼應!
無極急抓住祖傳之物,目光卻落在雪中青瑩之上,有種奇特的熟悉感,腦海中驟然閃過靈光,驚叫道:“你身上也有這碎片?”
仍無話,隻是亂雪紛飛中,劍光凜凜,在風雪劈出一條坦蕩劍道!
無匹的劍光,沁入心底的冷意,無極如被一盆冷水澆下,從頭涼到腳,驚叫之中,本能地想要躲避!但劍光之快,快到不可思議,不等他反應,已至了身前!
劍氣臨身,似要將人斬碎,一瞬的時間,如冰封萬年!
刹那之後,劍氣無蹤!
人無事,但那係著青銅碎片的絲線已斷,青銅碎片受一股莫名力量的牽引,往那紛飛亂雪中飄去!
一隻潔白無瑕的手探出飄蕩的雪中,迎向綻放青華的碎片!
“阿彌陀佛!”
高空佛唱,乍現一隻金色大手,橫空攔截,提前抓住那塊青銅碎片!
“哼!”
少女輕哼,一劍霜寒,百丈凜冽,刹那將金色大手凍結,轟然破碎,再劍光一掃,勾動青銅碎片,意欲搶奪!
“阿彌陀佛!”
又一聲佛號,金虹垂落,明一禪一掌劈出,凜然威勢,掌力震懾一方,徑直將青銅碎片轟上高天!
劍光一轉,怒挾雪花漫天,直劈向明一禪!
劍有寒意,卻無殺意,僧人見之不動怒,輕甩長袖,佛能勃發,震碎劍光,蕩散雪花,自巍然無礙!
下一刻,又數道金虹落地,法淵禪師等人擋在無極身前,那塊碎片,正在法淵禪師手中,仍綻放著止不住的青芒!
在上空,金網困銀絲!
法淵禪師須眉怒揚,道:“阿彌陀佛!施主舉動,未免不妥!”
風雪一蕩,似隨著少女的心緒而波動,對峙間,傳出那清冷而悅耳的女音:“以物易物,條件可隨你等開!”
簡潔的話,明白的意,不帶一絲感情波動!
平淡至極的語氣,讓無極無端生出一股被漠視的不滿,想也不想直接拒絕道:“不換!”
少女沒有理會無極,反對法淵禪師道:“諸位大師以為呢?”
法淵禪師蹙眉道:“阿彌陀佛!此物乃是無極私物,非我寺所有,我等無權做主!”
少女沉默了許久,方道:“既如此,今日此議作罷!希望下次,諸位能遂我願!”
言罷,寒刃再現,挾足以冰凍萬物之絕世鋒芒,斬滅千般,天空之上金網登時破碎,銀絲湧動入風雪,收歸其身,隨後又有銀華萬千,交織蒼穹,開啟虛空域門,積雪堆風人影動,少女便待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