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後記。時間已經匆匆流逝,翻閱書稿,深藏在內心的出走衝動,幾乎是呼之欲出。
媒體把我們歸為“樂活族”——活著,並且快樂著。
如此被定義絕對不是幸事:這將使我們在單位、公司無法立足。誰願意培養這麼個動不動“為自己的快樂而活著”的員工?迫於無奈,我和璐璐開起了自己的鳴鹿時代策劃公司,從事媒體公關、事件營銷、網羅推手等跟宣傳相關的工作。
在生活中遭遇“樂活族”的機會並不多,我們組織過這類型的聚會,來的人並不多。朋友們的解釋是:沒有勇氣。我不相信偌大個深圳,有勇氣過“樂活”生活的就這麼幾個。朋友們加了一句:舍不得。這個比較靠譜。
即便如此,我們還是期待能夠八卦到他們新奇的經驗。幸運的是,我們居然在自己的新據點發現了這類人群。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個據點叫“鵬寶軒”。
這是個高雅的書畫館,名家名畫,名流名跡,在這裏絡繹不絕。來這裏收藏家、書畫家們都過著隨心所欲的生活。這些“樂活們”活得比我們豐腴,他們與藝術同眠,愛畫如子。賣畫過活,對他們來說,與賣子糊口,沒有區別。
三流的畫家,以賣出畫為榮;一流的畫家,以賣畫為恨。年複一年地,他們經曆了孕育的快感和切膚的痛楚,最終沒有放棄自己的生活方式——那個被稱為“樂活”的生活,籍此抵抗磨礪,保留靈蘊。
過一段時間,我們在網上看到了關於這類人的評論“不提倡這類生活”。
我想,這是個人活法問題,不是不提倡就能絕跡,不是提倡了就會全民罷工的,大可不必擔心吧。
某天,久違的朋友從網上看到我們的照片,他說:“你們還是出去樂活吧,胖成這樣了!”
不知道是否出於人們對生活質量的關注,這個族引起了媒體注意,《魯豫有約》開始在全國尋找這種特殊的例子。他們找到來了一對情侶和一對姐妹。而我們就是那對情侶。
魯豫比電視上更苗條。台下的璐璐與魯豫合影,總不忘比比高矮,聽得璐璐一句:“啊呀!你居然比我還高!”
魯豫善解人意,趕緊說:“沒有沒有,我穿著高跟鞋呢!”
我從不在這個問題上安慰璐璐,他抗擊打能力超乎尋常——這個問題他麵對了該有二十幾年了吧?
在現場,魯豫張口就問:“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其實,我們也不太能夠確定,隻能馬虎回答:“2009吧。”我不知道“樂活族婚姻”,是否也能夠成為一個很好的電視節目題材,總之,對這個問題,所有的人都比我本人關心。
魯豫若有所思地說:“關鍵是要找到合適的人。”
魯豫很健談,也很善談。就是連璐璐這樣經常跑題的人,她也能夠應付自如地把他的思維拉回來。台下的朋友廖洪武看著表給魯豫記時,回頭跟我們彙報說:“魯豫坐功真不錯,一坐兩個小時零三分,一動不動的,嘴還從來沒有停歇過。”
我們從辭職聊到旅行,聊到生活和我們的公司。
魯豫最後總結:其實,你們什麼也沒有耽誤。於是,揮筆寫下幾個字:
羨慕你們的生活狀態,陳魯豫。
魯豫的和善,似乎從來不拒絕絡繹不絕的合影和簽名。但我想像她應該會有些疲憊,不忍之外,我還是自私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