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為什麽不象抱哥哥姐姐一般抱我,難道我不是你親生的嗎?”
幼稚的童聲自一位小男孩口中發出,言語間充滿著疑惑與不解。
“啪”,一聲脆響後,那位小男孩捂著小臉哭了起來。
“你是個災星,你知道嗎?自有你那一天起,我們就沒有一天好日子!”一位中年少婦指著小男孩罵道。
“啪”,又是一聲脆響,少婦尖銳的聲音再起:“我看見你這張臉就討厭,給我滾到一邊去!聽見了嗎?”
小男孩畏懼的看著她,忍著臉上傳來的陣陣疼痛,猛得轉身跑向那屬於自己的小天地。
這一切都被靜坐在一旁手拿報刊的中年男子看在眼裏,但他似乎無動於衷,小男孩走後,他才淡聲道:“玲,我知道你最近工作不順,就算拿他出氣也不必動手嘛!他畢竟還是小孩。”
轉過身去,少婦對著中年男子叫道:“小孩?要不是他我們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要不是他……算了,我也不想再提,你不知道外麵更說……”
那男子歎了口氣,似乎無言以對,視線又轉回眼前的報刊。
一個很小的房間內,大慨隻有五平米,屋內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小床,什麽都沒有。
小男孩跪在床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為什麽?為什麽?我不是災星!不是……”
大廳內又傳來喝罵聲:“羅天文,你在那哭什麽哭!再哭我把你扔出去。”
小男孩強自抑住痛哭聲,但仍不停抽泣,喃喃自語道:“不哭!羅天文,你要有誌氣,你是天才!不準哭,不準哭,嗚…嗚…”
“鈴~~”
“嗚…”
“鈴~~”
“嗚…”
“鈴…鈴…鈴!”
震耳欲聾的鬧鈴聲將猶在夢鄉的羅天文吵醒,坐起身,用手拭去眼角尚存的淚痕,淡漠與孤傲的笑容又回到他的臉上。
夢裏的一切還曆曆在目,不過對他來說那似乎已是很遙遠的事了。
汽車的喇叭聲從窗外隱隱傳來,鬧鍾的指針雖顯示現在已是七點正,但天色仍是灰蒙蒙的。
推開窗戶,一股清新的空氣夾雜著冷冷的薄霧撲麵而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羅天文披上掛在窗邊衣架上的外套,往臥室外走去。
羅天文今年剛滿二十一歲,身高近一百八十公分的他雖說不上英俊,但雙眸中那股不應存於青年人身上的滄桑感配合他那冷漠孤傲的氣質,仍令旁人為之側目。
“鈴…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在客廳響起。
剛梳洗完畢,正準備早餐的羅天文聞聲從廚房跑了出來,提起話筒。
“羅天文,你在搞什麽?現在幾點了!”話筒中立時傳來好友杜飛的怒吼。
“啊!”羅天文猛得回過神來,這才想起他與杜飛約定在今天六點的試驗,也是他倆的最後實驗。唉,都怪那該死的夢,它怎麽又回來了!
“喂!”杜飛的怒吼再次響起。
“我馬上就到。”說完也不管杜飛聽清楚沒有,掛上電話羅天文就急急忙忙往外衝去。對付生氣中的杜飛最好辦法就是暫時消失,這是他在十五歲就得出的經驗教訓。
十分鍾後,一輛飛馳的出租車在南郊有名的‘杜氏舊宅’前停下,羅天文的身影現於車前,隻見他流露著罕有的笑容走向舊宅前筆挺卓立的一位青年,此刻在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一絲冷漠的氣息。
那青年約二十上下,一身淺藍色休閑裝上布滿汙垢,頭發有些淩亂,雙目中神光閃動,臉上始終掛著一絲微笑,意態豪邁不羈。
羅天文走到他身前停下,微笑著凝望過去。
那人似乎也不敢示弱,一臉滿不在乎望來。
半晌後,兩人象瘋子般同時放聲狂笑,打破了郊外清晨的寧靜。
羅天文邊笑邊道:“阿飛,聽笑聲你似乎成功了?”
杜飛笑容一斂,正色道:“不錯!不過不是我,而是我們。”說著話音一轉,笑臉又開道:“對了,你那輛摩托車呢?早上的車費可是很貴。”
“昨天回去忘加油了。”羅天文笑罵道:“還不是你拖著我猛喝,今早還那種口氣。”
聞言,杜飛忍不住失笑道:“行啊,學會打太極了,有進步。算了,到實驗室再說。”
南郊‘杜氏舊宅’是當地頗有名氣的一處古代建築,據說已有三百多年的曆史,是杜飛明代中葉的一位老祖宗耗資近百萬,費時三年零六個月建成。
此宅占地數頃,環境清幽,亭、台、樓、榭穿插於青碧黛綠叢中,小橋流水間點綴著花、石、魚、池,一派古意盎然,隱可看出此處當年的繁華盛景。不過由於年舊失修,杜氏子孫又分散各地,除了少數直係子弟外,已很少有人來此。而它也再無當年“夜雨聽花落,曉迎青枝翠”的氛圍。特別適值深秋季節,滿地的枯枝敗葉更讓人感到一絲蕭瑟的意味。
杜飛的實驗室便位於後院一處荒廢已久的花園空地前,說是實驗室,到不如說是座簡陋的‘工棚’來的恰當。這隻是他倆花了一天的時間,用鐵架和塑料版搭建而成,不過到也挺大,有五百多個平米。裏麵堆積著一些電子儀器和他倆以前發明的一些小玩意兒。
當羅天文隨著杜飛步入實驗室,映入眼中的情景讓他大吃一驚。昨天還髒亂差三齊的房間,今天不僅收拾的整整齊齊,連衛生也打掃的幹幹淨淨,羅天文忍不住有些結巴:“可…能嗎?是…是你一人做的?”不是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阿飛那大懶蟲也有勤快的一天?
看著羅天文誇張的形態,杜飛心中直道昨夜的辛苦值得,能讓‘萬年冰’露出這副麵孔,就是再辛苦也行。心中雖這樣想,口中卻是另一套說詞:“那是當然,這裏亂糟糟的樣子,我是實在看不下去,勤快一點總是好的。”
對於杜飛的無恥,羅天文隻能抱以苦笑,要知道以前僅有的幾次大掃除可都是他一個人在幹啊!其實羅天文心中也十分明白,杜飛這樣做的目的,隻是想讓他多笑笑罷了。
一見羅天文微微發怔的模樣,杜飛不由暗罵一聲,他可不願意讓羅天文想起往事,忙轉移話題道:“好了,我們還是快去後麵看看我們的心血結晶吧!”
說完一把拉起羅天文便往實驗室的另一邊大門跑去。
門外便是荒廢的花園空壩,一艘外形奇特的船靜靜的停立著,銀灰色的外殼在旭日的彤紅光芒中閃爍著流燦的光彩。船呈錐形,約有普通汽車的兩倍大小,若去掉中段凸出的橢圓形駕駛倉,它的外形完全就像一顆船形的巨型炮彈,唯一令人驚奇的是在它前半段中間露出一個飛速旋轉的晶色球體,透明的球體內部隱隱可見流動的電狀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