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棉本意策劃一場意外,讓江文遠死於事故,但江裴之不同意,他要求張棉配合自己,力求讓老太爺對江文遠徹底死心。

“你想讓我怎麼做?”

江裴之舔了舔嘴唇:“我要你先回到江文遠身邊,然後聽從我的指示。”

如果讓老爺子知道江文遠不僅玩.男人,還在他眼皮子底下戲弄他,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光是想想,江裴之就有些興奮了。

張棉覺得麻煩:“為什麼要繞這麼大的彎子?”

江裴之歎息:“我要用實力告訴老爺子,我不比他差,還有……死亡不是痛苦哦。”

張棉:“你這個要求讓我很為難,你知道的,我現在身份特殊,如果暴露,會有人來找麻煩。”

榮藤館那邊哪裏會善罷甘休,他不僅打亂了他們對阿韭的追捕,還將梁釀等人捉了回去。

這種行為無異於是對榮藤館的挑釁,如果暴露,肯定會多一堆麻煩。

張棉衡量了下得失,有些兩難。

唯一的好處是榮藤館不會明著來,他沒有撤銷自己原來的身份,可以當回學生。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們會有所顧忌。

江裴之微笑:“你的處境關我什麼事,如果你不按我的要求來辦,我保證不會給你想要的東西。”

張棉頓了頓,提醒:“如果你認為江文遠很在意我,要在他身上打什麼主意,估計是行不通的,我跟他沒有那麼厚的交情。”

江裴之:“不用你管!反正按我說的來做就好,不管事後成不成我都給你,行了吧?”

過片刻,還沒聽見對方的回答,他嘲諷:“你該不會是舍不得吧?”

張棉默了默,而後微微掀開眼皮,露出冷漠的瞳仁:“好,我答應你,成交。”

江裴之說得不對,他不是舍不得。

死亡也確實不是痛苦。

他右手輕撫心髒的位置,那裏沒有跳動。在這一刻,他尋著陳舊的記憶回溯,突然覺得這個決定很不錯,有些迫不及待了。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盈滿的愉悅裏竟然有一絲空落。

江裴之:“現在,先使苦肉計。”

用苦肉計打消對方的猜疑,然後順理成章地回到某人身邊。

……

這天晚上,二爺手裏拿著電子教鞭在會議室開月末例會,從端口.射.出.的紅點落在偌大的ppt上,他就ppt上的利潤變動表做了下聲明,要求技術部重新更新軟件功能以滿足市場需求。

講到一半,衣服口袋裏發出手機震動時的嗡嗡聲,他沒有理會,而是麵色不改地將講完,最後單獨點了點技術部經理。

技術部經理敲筆記本敲個不停,滿頭大汗地記下二爺刁鑽的要求。

等手機再次震動的時候,二爺才掏出來,他看了眼見是個陌生電話,本來要掛斷,卻又在想了想後接通。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出熟悉的聲音,二爺準備擰開杯蓋的左手一頓,緩緩垂下眼睫。

“江、江先生……我被榮藤館的人盯上了……”那邊喘著氣,聲音有些沉悶。

是張棉。

冷不丁聽見這麼一句話,要不是二爺在壽宴那天晚上看見張棉跟榮藤館之間的對立,他都不知道這句話裏的凶險。

他下意識攥緊手機,沒有聽對方再說什麼,而是克製地問:“你現在在哪?”

那邊的聲音虛弱下去:“在、譚惠……譚惠街的……”

然而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陷入忙音。

江文遠愣了一下,猛地起身,拿起外套往外走,路過李特助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隻說了聲“有事”,然後讓他接管會議。

李特助懵懵地點了下頭,眼睜睜看著二爺消失在雙開門後。

會議室眾人交頭接耳。

其實二爺清楚自己不應該再繼續,沒了張棉他還可以找別人,畢竟無論是榮藤館還是那些玩意兒,都是麻煩的存在。

但此時此刻,他隻想去譚惠街。

江文遠不知為何,心裏有些慌亂。

很難說清楚為什麼,也很難說清楚究竟是為誰。

他抿緊唇,將那股莫名其妙的慌亂感壓下去,坐上車輕嘲:“江文遠啊……你鬼迷心竅了吧。”

左右不過一個解悶的小東西,何必呢?

他心裏這般想到,腳下卻是猛地一踩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