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傾聽詩歌的聲音(1)(1 / 3)

敬畏詩人,我將貼近詩歌;敬畏詩歌,我將抵達靈魂。雖然,我不能用自己拙劣的文筆為詩人寫點什麼,但我卻可以默默地祝福所有的詩人——守住詩歌的溫暖,守住心靈的這片芳草地,讓詩性像星星一樣閃閃發光……

行吟在人類生存精神的高地

——讀王懷淩詩集《大地清唱》感言

很久以來,我一直被懷淩的詩感動著。雖然每天匆匆往返於單位和家的“兩點式”距離中,但總忘不了讀詩,尤其是讀懷淩的詩。

在西海固這片貧瘠的土地上,物質的匱乏反倒造就了一批精神的貴族:王懷淩、虎西山、楊建虎、單永珍等,都是西海固和寧夏,乃至西部地區很有名的青年詩人,他們的詩作經常見諸於《星星》《詩刊》《詩歌報》等全國大型詩刊。而我獨愛懷淩之詩,一則我和懷淩是老鄉、同學加摯友;二則是懷淩的詩讀來明白易懂,並且緊緊與腳下的這塊貧瘠的土地和艱辛的人民聯係在一起,讓人蕩氣回腸。“他以聶魯達式的蒼茫雄奇和裏爾克式的痛苦召喚人性複歸的神性語言,青銅般地吟唱著一首又一首淒美、渾莽、憂傷的歌(單永珍語)。”

好長時間,我總想為他的詩說點什麼,但總是找不到恰當的語言來形容他帶給我的震撼。我分明能感覺到:在他的詩裏,沉澱著一種苦難精神,表現著一種抗爭精神,昭示著一種幹事創業的精神,張揚著一種神性的呼喚和理性的思考。直到今年春天,當我看到原州區提出的“弘揚‘三苦’精神,把原州區打造成人類生存精神的高地,寧南幹事創業的熱土!”這句話時,眼前一亮,心胸頓開,那個很久以來想說而表述不出的主題躍然紙上。是啊,王懷淩不就是行吟在人類生存精神高地上的詩人嗎?

詩人贈予我的詩集《大地清唱》,常常置於我的案頭,閑暇時看一看,睡覺前翻一翻,幾年下來,這本詩集我已讀了不下五遍。每讀一遍,就給人一種心靈的震撼,在不知不覺中,給人一種高昂向上的精神激勵。作為從涇源頓川村走出來的農家子弟,他和我一樣,骨子裏流淌著農民的血液,他的詩表現出來的思想和精神亦和農民血肉相連。在《西海固方誌》《大旱的四月》《窮苦的孩子》《鄉下來的妹妹》等詩作中,湧動著詩人對家鄉、對農村、對農民的深切同情和讚美。“不,不要說起村莊/村莊的冬天寒冷又漫長/父親用沉默說話/他說今年的莊稼和往年的莊稼/……大年三十回到鄉下/吃一頓叫良心的團圓飯/我再也不嫌棄娘醜/我學會了一門美學/它的名字叫疼痛”;“從莊稼地裏走出來的妹妹/一月的汗水和思念/能否給命運/換上新的衣衫/你應該回到鄉下去/母親會用最後的淚水喂養你/使你美麗如初……”讀著這些沉重的詩句,不由地讓人眼睛濕潤,良心發現。心痛之餘,又會看到一種無言的抗爭和希望:“窮苦的孩子啊/就在你放牧陽光的同時/許多陽光燦爛的眼睛定位在你的腳下/他們把伸向你的手命名為希望/許許多多的手連起來組成了浩大的/希望工程!”

在西海固詩壇,王懷淩被喻為“大旱詩人”。一首《大旱的四月》,曾讓多少想寫同類題材的詩人望而止步。在他的許多詩中,都滿懷激情地“清唱”著西海固人民對水、對雨的渴望。《渴望一場雨》《雲,看雲的人》《好雨》《澇壩》《老井》……一首首詩裏浸泡著詩人的痛苦與祈盼:“久違的雷聲/已榨不出一滴狂喜的淚/鄉親們心急如焚/疼痛難當/任幹旱的刀鋒/在田間無情地宰割。”尤其在長詩《西海固方誌》中,詩人寫到:“比生命更寶貴的是水/在西海固貧瘠的土地上/一碗水價值連城/蒼天下,厚土上/所有潮濕的希望/都被一眼水窖寬大的胸襟容納/讓高原的眼睛/日裏夜裏,蕩起春意和秋波/……水窖的存在/給西海固的日子/捧出了一掬甘甜/……這是人類對自然災害的埋伏/是較量的另一種防禦工事。”

壯哉!詩人站在人類生存的高地上,麵對幹涸的土地,在痛苦和渴望中,熱情地謳歌了西海固人民戰天鬥地、抗擊旱魔、生產自救的偉大精神,表現了詩人幹事創業的情懷。與其說詩人生活在這片熱土上,不如說人民已打造了自己生存家園的精神高地!受他的詩作影響,我也寫過以幹旱為題材的散文,從某種意義上講,他的詩作為我的寫作提供了情感和素材。

雖然,善於處理宏大題材是懷淩詩歌的一大優勢,但是,在一些短詩小詩中,亦能折射出詩人理性的光芒。他寫的一些哲理詩很有新意,境界之高令人愛不釋手。如《卜者》:“一個盲人/從鄉村來的盲人/牽著許多人的手/指引他們爬出命運的掌紋/而他們的眼睛睜得/很大很大/……在盲人的眼裏/我們都是一群瞎子!”還有組詩《中國象棋》中的《馬》詩“馳騁疆場/沒有不破的城池/即使臥槽/也八麵威風/怕就怕有意無意間/演出一支別腿的插曲……”這些詩讓人讀來,能夠真切地感受到詩人的睿智和靈動,文字的簡潔和明快,使人在頓悟之餘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