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卿像往常一樣在花店裏忙碌著,她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她似乎擁有魔力,經過她手的每一盆花,都受到她的感染,變得生機勃勃。
沈曼正在店裏的長桌上小心翼翼地修剪幾株大紅色的虎刺梅。花如其名,虎刺梅枝幹上錐狀刺又尖又硬,兩片花瓣對生為一朵,小而精致。但虎刺梅的植株為了在自然環境中存活,樹幹上長滿了尖刺來保護自己,故而有堅強勇敢的寓意和象征。
沈曼左右戴著手套,輕托起一枝虎刺梅,小心地修剪它多餘的分枝,然後插在旁邊的足有長桌一般高的落地花瓶中,修剪過的花枝按照不同的姿態和形狀,安分地坐臥在花瓶裏,仿佛被雕琢好的塑像找到了歸宿。
沈曼自打來店裏工作,跟路小卿學了不少關於花藝方麵的知識,也會實踐練習修剪插花,每天兩個人忙得不亦樂乎。
雖然花房的生意不是特別好,但也足夠兩個人養活自己,很難有剩餘,隻要她們肯努力,花房的生意一定會紅紅火火,路小卿一直堅信著。
“卿卿,快來看我的手藝怎麼樣?”沈曼一臉興奮地看著自己精心修剪的插花,一邊朝著門外忙碌的路小卿喊道。
路小卿正把小小的盆栽擺放在門外的花架上,她仔細地把它們的托盆擦拭幹淨,輕放在花架的每一層。
聽到沈曼的呼喚,蹲在地上的路小卿放下手中的一盆水塔花。正要起身,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迎麵照射來的炙熱的陽光。
路小卿抬頭望去,蕭寒一身休閑裝扮,那棱角分明的輪廓在光束下顯得格外清晰,冷峻的麵容,濃密筆挺的劍眉,加上他如星空般深邃的目光。路小卿一時間看得有些入迷,臉上露出花癡般的呆樣,就差流出口水來了。
直到額頭一陣疼痛,這才恍過神,站起身來,尷尬地摸了摸額頭,噘著嘴對蕭寒說道:“你打我幹嘛?”
蕭寒看著她這慢了不止半拍的笨笨的樣子,嘴角微微一揚,聲音沉穩而有磁性,夾帶一絲戲謔,“你何時看到我打你了?”
路小卿聽他不承認,辯解道:“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不是你還有誰?”還未等蕭寒開口,路小卿轉而又問道:“你...怎麼突然來了?”
“怎麼,不歡迎我?”蕭寒聲音又恢複了昔日的冷峻,反問道。
路小卿趕忙解釋道:“那倒沒有,我就是好奇你怎麼會來我這裏。”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想著:再借我兩個膽,我也不敢不歡迎您這尊大神啊。
路小卿眼神骨碌骨碌地轉著,看著蕭寒臉上的表情,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錯,沒有了之前拒人以千裏之外的冷漠,這讓路小卿心裏不禁鬆了口氣。
“把你的手機給我!”蕭寒突然說道,語氣溫柔中帶著命令的口吻,路小卿一怔,“手機?給你幹嘛?”
“拿來!”蕭寒再次命令道。
路小卿感到奇怪,但還是乖乖地拿出手機遞了過去,心裏暗道,拿我的手機還這麼凶!
隻見,蕭寒在手機上點了幾下,就把手機還給路小卿,一邊說道:“我會把地址發給你,下午我過來接你!”說完蕭寒轉身離開,留下路小卿一個人莫名其妙地愣在原地。
這時,手機微信收到一條信息,路小卿打開微信,是一個陌生人發來的一個位置信息,打開來顯示的是H市的一處郊外地址。
想來這個陌生的微信號就是蕭寒了,原來他剛才拿她的手機就是為了加她好友啊,路小卿這麼想著,心裏居然有一絲開心。
可是,他發的這個地址從地圖上看,離她這裏還是挺遠的,他說下午來接她是要去這裏嗎,他要帶她去幹什麼呢?
路小卿滿臉的疑惑,嘴裏嘟囔著,“這人還真是奇怪,幹嘛不直接說做什麼呢,他憑什麼就覺得我會答應跟他去呀,真是的!”
沈曼突然跳出來,“誰啊?你要去哪裏啊?”
路小卿被嚇了一跳,歪著腦袋想了想,“一個怪人!嗯,沒錯!”
“怪人?什麼怪人?”沈曼有些莫名其妙,忽然想起自己的傑作,轉而開心地拉著路小卿朝店裏走去,“管他什麼怪人呢,快來看我的藝術品怎麼樣了!”
“喏,還不錯吧!”兩人來到長桌前,沈曼為了她的傑作弄得一地狼藉,到處都是被剪掉的斷枝,沈曼一臉驕傲地問道。
落地瓶中的虎刺梅參差不齊交相輝映著,鮮豔的梅花掛在枝頭,加上虎刺梅獨有的尖刺,倒是有種‘橫斜觸目千萬條,賞心隻有三兩枝。’的獨特清冷美感。
路小卿故作捋須,裝模作樣道:“嗯,看來老夫慧眼如炬啊,姑娘果有慧根,好好跟著老夫幹,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啊!呀哈哈哈哈哈......”
沈曼斜了一眼路小卿,“呦呦呦,還老夫呢,讓我看看你的胡子在哪呢?”說著去摸路小卿的下巴,路小卿閃躲著,兩個人就這樣嬉鬧起來。
花房裏傳來兩個人的歡聲笑語,仿佛幻化成了一股無形的魔力,陽光照射下的花朵,也開心地隨著微風輕輕搖晃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