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雨靜靜的下著,清涼的如絲如霧,美妙的如夢如幻。點點滴滴的水珠兒稀疏的落著,仿若那婉轉的妙曲,整整齊齊的從剔透的雲層裏灑落。
飄飄揚揚的雨裏。
白衣裙的少女安靜的坐在庭院的石階上,眼神裏的落漠清晰可見,長長的頭發漫過腰際,在柔柔的涼風裏飛舞著。少女的臉色雖然蒼白的令人驚心,但卻絲毫掩藏不住她那精致絕美的麵容。
“小姐,回屋去吧,裏麵熱鬧啊。”一個關切的聲音在少女的耳邊響起。
少女輕輕的側過臉來:“阿忠叔,你進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少女微微的笑了一下,那笑就如同正開的燦爛的百合花,可她周身卻圍繞著一股不合邏輯的孤獨與冷漠,讓人心口平白生起一道寒氣。
管家顧忠稍稍皺起眉頭,往屋內熱鬧的舞會望去,又回頭望望白衣裙少女,不禁深深歎了口氣。
屋內的氣氛濃烈而有氣勢。
閃爍的光球旋轉在每個角落,落地玻璃照映著那五彩的光,在眼前泛著奇怪的光彩,白玉石雕刻成的桌子上,竟擺著兩排鑲嵌著無數碎鑽的杯子,讓人目眩。
身旁的淺褐色沙發上坐著的男子,一身筆直的西服,左手捧著鑲著紅寶石的杯子。而紅寶石卻在此刻間毫無亮光可言,也許是這男子的英氣逼人,萬物在此刻才盡顯暗淡的吧。
一陣無與倫比的脂粉味,讓他感到胃部的一陣翻騰。“未澤,你不開心嗎?以前在花旗的時候我們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嗎?”脂粉味似乎更加濃鬱的在他的肩膀繚繞著,揮之不去。
那女人用手撫過未澤冰冷卻俊俏的臉,然後又親呢的挽著林未澤的胳膊。
林未澤不耐煩的輕輕揮開她充滿曖昧的手臂:“以涵,你先回家。”林未澤站起身,眼睛出神的望著那敞開的大門,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找不到。
薛以涵順著他的目光也望向大門外,心頭不禁湧起一陣惱怒,聲音不由變得有點尖細:“你又在看那個小妖精是吧?我就不懂了,為什麼你和哥哥都是這樣,都會被那個小妖精迷得神魂顛倒的,隻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罷了,用得著這麼上心麼?”
林未澤冷冷的看著薛以涵,語氣似萬年寒冰般:“我再說一次我以後不想聽到這些話。懂?”
飄雨的庭院。
顧忠望著仍然靜默的白衣少女,無奈的歎了口氣。雖然他知道再問千百遍,也是同樣的結果,但小姐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他怎麼能不心痛啊。
“小姐,進去吧。雨大了,會著涼生病的啊。”
“生病?著涼?”少女望著顧忠重複著這兩個詞,但卻更像在自言自語。
顧忠納悶的看著少女,剛想問什麼,少女卻突然起身,輕盈的走下石階,走進飄雨的庭院裏。
雨水順著少女的臉頰緩緩的流進她單薄的衣裙,飛揚的發絲綴滿了晶瑩的水珠。少女的臉色蒼白的令人麻木,雙唇似乎退卻了應有的血色,那樣子應該是讓人害怕的,但她卻讓人感到像一株瘦弱的百合花,竟另有一種不言而喻的美麗。
“小姐。”顧忠醒悟過來,急忙撐起門邊的一把傘,衝向雨裏。
顧忠忙把傘遞給少女,少女卻一把推開,微微一笑。
“生病才好呢。”。
少女渾身濕透,單薄的衣裙因為雨水的重量緊緊的貼在少女雪白晶瑩的肌膚上,一陣陣透心的涼意由頭傳入心底,但她卻似乎毫不在意,仍是執意的站在雨裏,就像一件完美的令人讚歎的雕塑。
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閉上雙眼,身子輕飄飄的倒下。
雨水肆意的滑過少女的身子,那本就蒼白的臉在此刻間早以退卻全部血色,隻有那驚心動魄的白,而少女的嘴角似乎在一瞬間勾起了一抹奇異的笑,但過後仍就還是那張美麗而精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