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聽不懂人類語言,漆黑的眸子眼睜睜看著蘇木,似在理解這串言語是要表達什麼意思。
待再去舔蘇木的手心,男生已經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往樓上去。
在狗狗的世界裏,它其實可以追上去。以往,十月也的確都是這麼做的。
可是今晚這道背影似乎有些不同,身為一條狗,具有極其敏感的嗅覺。它早已經聞到,這個主人身上處處都散發著悲傷的味道。
十月哼哼唧唧的趴下來,它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悲傷。
蘇木的行李實在很少,加上原先已經收拾過一半,這次便很快將全部物品整理好,裝進行李箱下樓。
這座房子實在過於空曠,蘇木拉著行李箱往下走,整個樓梯和客廳都回蕩著滾輪滑動的聲響。
待在一樓站定,客廳門口傳來“哢噠”一聲開門的動靜,蘇木心下一跳,下意識抬頭看去,就見身穿正裝的聞予喘息著在門前站定。
四目相對,一時間,空氣都變得凝固。
在聞予家借宿兩年,臨走,按理說怎麼也該開口告別一下,可是蘇木想,聞予從很久以前就不想聽自己說話,那既然這樣,也沒什麼可以跟他開口的吧?
男生繞過聞予,欲想與他擦肩而過。
然而卻被自進門來便一動不動的聞予攥住手腕,蘇木掙紮著想要掙脫,卻被對方握的更緊,他覺得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的粉碎。
“這麼晚了,你去哪裏?”聞予啞著聲音問他。
明明是不生氣的,然而聽見聞予的聲音,蘇木沒出息的紅了眼眶,他再一次用力想要抽出手腕,這次,他成功了,聞予被他大力的動作帶的踉蹌了一步。
“和你有關係嗎?”蘇木梗著喉嚨問他。
聞予轉過身,看著蘇木瘦弱的背影,說:“聽說蘇阿姨已經回來了,你要回C城嗎?”
蘇木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答非所問道:“聞予,再見。”
話音方落,聞予再度抓住蘇木的手腕,生怕晚一秒,男生就要消失在他的眼前。聞予從來沒有像眼下這麼痛苦過,就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刀子,在他心頭胡亂的割啊割。
男生極盡痛苦,眼底深藏無法言說的挽留。
回頭,讓我再看你一眼,讓我再看你一眼!
像是冥冥之中受到感應,蘇木果然回了頭,然而眼中含淚,滿腔委屈,再找不出從前半分情意。
“聞少爺,請問,您還想讓我為您表演些什麼呢?”
聞予一下子怔在原地,連禁錮蘇木手腕的手都無意識放鬆,他問:“什麼?”
蘇木眼淚簌簌,以極其平靜的語調質問:“這兩年來,把我當傻子一樣騙來騙去,讓我承認我喜歡你,讓我在你出國後每天患得患失,為了等你的消息,從天黑等到天亮,從白日等到黑夜,很好玩嗎?”
“你……”聞予簡直要不能呼吸了,不是的,不是的,沒有欺騙,沒有玩弄,沒有視而不見。
你的每一條信息我都熟記於心,你的每一張照片我都要好好保存。
然而再次開口,聞予卻隻是說:“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