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床上少年默默良久。
窗外風吹靈柩,月下夜蟲長鳴。
時間似乎化作一條叮鈴的河,攜卷意識昏沉的疲乏旅者,前往明日繁花的天堂。
聞予側過身,隔著三尺遠的距離觀察睡姿正酣的男生。
月光皎潔,穿過幾淨玻璃灑在兩人麵容之上。就著些許月光,聞予伸出手掌,食指指尖虛虛點在蘇木鼻尖。
一點溫熱呼吸傳進指尖。
像被烈焰灼燒,男生猛然收回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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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夢。
再睜眼時,身邊空無一人,隻有一床被掀開帶著些許淩亂的被子。
蘇木環視一圈,恰好與走進臥室的聞予對上目光。
窗外天色仍舊有些昏暗,蘇木揉了揉眼眶,聲音含糊,“怎麼起這麼早?”
聞予倚著門框以俯視的角度看他,不答反問:“看過海邊的日出嗎?”
海邊日出?
蘇木被這一個問題問到一下子提神了不少。
他掀開身上的被子,語氣裏含著些微期待,“要去看日出嗎?”
聞予矜貴的點了點頭。
“那你等等我!”
說完麻利的翻下床,睡衣領口因彎腰的動作下垂,聞予不著聲色掃過一眼,起身離開房間,“外麵等你。”
對麵王阿姨的房間仍然房門緊閉,蘇木輕手輕腳走進衛生間,快速洗漱一番,隨意用毛巾抹了把臉就走出客廳尋找聞予。
聞予背對蘇木,似乎正在院子裏逗十月。
於是他走上前,卻猛然發現一件事。
聞予不是在逗十月,而是一手抱著小狗一手緊握狗嘴不讓十月發出叫聲。
蘇木看了看聞予,又看了看狗眼裏滿含不甘的十月,道:“不然帶上十月?”
聞予顯然有這個想法,輕輕“嗯”了一聲,而後邁開長腿走出院子。
直到遠離小院,聞予才將十月放下來,小狗似乎憋了很久。
四條腿一落地便對著聞予“汪汪”狂叫,小狗瘋狂搖著尾巴,跑著追上聞予的步子,然後張嘴扯著聞予的褲腳。
聞予動作輕柔踢了它一腳,十月被猛地轉了個身,狗頭朝著蘇木。
蘇木頓了一秒,打算繞過十月,卻被小狗搶先一步咬上褲腳。
於是蘇木也踢了它一腳。
十月終於老實下來,搖著尾巴屁顛屁顛跟在兩人身後。
兩人一狗步調輕快,一致朝著海邊的方向前進。
聞予起的時候時間尚早,兩個人坐在沙灘上等待許久,太陽仍未出現,但遠處海平麵已經隱約有光線出現。
海風帶著絲絲縷縷的冷意吹在臉上,蘇木裹緊身上的外套,心說幸好出門時沒忘記多加一件外套。
悄然轉頭看向聞予,對方身上穿著和自己身上相同的外衣。
其實早在出發前,蘇木是沒有料到要準備外套的。
好在管家對於外出旅遊這種事情較為熟悉,在海城落地時給兩人在行李箱中各加上一件外套。
十月一會兒圍著兩人打轉,一會兒追著退回大海的浪潮,緊接又被突如其來的浪花追趕。
蘇木覺得這隻小狗實在好笑,自己在聞予旁邊笑了個夠,而聞予卻保持著眺望姿勢,自坐在這裏便未發一言。
蘇木注意到聞予的沉默,收斂了笑容,問:“你冷嗎?”
其實他覺得是沒有那麼冷的。
但想和聞予講話還是找一個借口開啟話題比較合適。
聞予道:“你冷?”
蘇木搖了搖頭,“我不冷。”
隨即男生又問:“你以前也這樣在海邊看過日出嗎?”
聞予終於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