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看了一眼聞予，又看看蘇木，眼神似在打量兩個傻子。半晌，她收回視線回道：“撿魚啊，能幹什麼？”
說著又彎腰把自己剛剛扔掉的小魚撿起來放在魚簍中。
蘇木生在內地長在內地，對小女孩所說趕海之事並不熟悉，他往魚簍裏看了一眼，已經收獲頗豐。
生蠔，蘇木不認識的魚類，螃蟹，海螺，海蝦……
差不多裝了半簍。
蘇木看了一眼自己腳邊一隻快速往大海方向爬去的螃蟹，彎腰撿起來，放到小女孩的魚簍裏。
小姑娘仰頭看他一眼，張了張嘴唇，最後小聲說了句謝謝。
可能是看到了蘇木的善意，小女孩不再像方才那樣警惕，並且主動跟蘇木搭起話，“你們是幹什麼的？為什麼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們？”
聞予在旁邊一聲不吭，顯然不想說話，眼睛看向魚簍時卻產生興趣，蹲下身觀察魚簍裏爭先恐後要爬出來的螃蟹。
然而每有一隻螃蟹快爬到頂時，都會有其他螃蟹將它拉下。
蘇木瞥了一眼像小孩子一樣好奇的聞予，回道：“我們是學生，來這裏旅遊的。”
“學生？”小女孩歪著頭，眼裏有很多不解，“我也是學生。”
“你們是幾年級的學生？”
蘇木想了一下，道：“我和這位大哥哥都是二年級的學生。”
高二，可不就是二年級。
說完，小女孩伸出手掌比了一個“四”，“我是四年級的學生。”
沒等蘇木有所回應，小女孩指了指蹲在地上的聞予，又道：“如果他是大哥哥。”
手指改變方向指著蘇木，蘇木聽見小女孩說：“那你就是小哥哥。”
蘇木不解，自己和聞予明明是一樣大的年紀。
他問：“為什麼我是小哥哥？”
小孩子童言無忌，立刻道：“因為你低呀。”
蘇木：“……”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聞予似乎從喉嚨溢出一聲輕笑，蘇木懷疑是自己聽錯了，走到聞予身邊蹲下，歪著頭觀察對方的神色。
“你在笑我嗎？”
聞予伸手打落了一隻往上攀爬的螃蟹，才道：“沒有。”
蘇木不知道為什麼好好聊著天，這位小妹妹會突然提到自己的身高。他有點不甘心似的，問完聞予，又轉頭向小姑娘解釋，“其實我也不低的，我大概隻比這位大哥哥低了五厘米。”
說著伸出手向小姑娘比劃了一下大概五厘米的長度。
解釋過後，蘇木收回視線，依舊保持盯著聞予看的姿勢，很是無畏將聞予的謊話戳穿，“你就是在笑我。”
真是的，有什麼好笑的？
一點都不好笑。
聞予索性不裝了，手背抵在唇前，低低笑出了聲音。
依舊是很短暫的笑意，傳到蘇木耳朵裏，他偏偏覺得這樣的曇花一現如此動聽悅耳。
甚至連心頭的鬱結都被衝散，蘇木看著聞予的側顏，欲言又止，最後竟然由衷道：“好吧，你長得好看，我一點都不生氣。”
聞予已經恢複神情，轉頭瞥了蘇木一眼，問：“那你多看會兒？”
“……”蘇木躲開視線看了看天色，忽然道：“我們該回去了。”
緋紅雲霞逐漸淡去，天空由明轉暗，確實該離開了。
蘇木招呼著紅衣小女孩，三人不緊不慢的掉頭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