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可能不知道,他此刻微紅著眼眶眼巴巴盯著聞予,說話的聲音又那麼輕,一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模樣,跟平常一點都不一樣。
聞予放緩了聲音,“你先回臥室清洗一下傷口。”
“哦。”其實不用聞予說,蘇木正打算這麼做來的。
蘇木回到臥室,去到衛生間在鏡子前一照,果然,右邊的下巴擦傷了一大片。
白皙柔嫩的皮膚出現一大塊傷痕,與白皙的臉頰形成強烈對比,顯然破了相了。
蘇木又小心翼翼蜷縮手肘,在鏡子中觀察著右邊胳膊肘處的傷口。
又將左腿的褲角一點點卷上去,膝蓋處的布料好像和傷口粘在了一起。
蘇木閉了閉眼,一把將這處的布料掀開,一股寒意瞬間遍布全身。
“還真有點疼呢。”蘇木的額角冒出一絲冷汗,他安慰性的自言自語。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蘇木不明所以,以前敲過這扇房門的人隻有管家一個人,他以為在這個時間敲門的仍舊是管家,感到有些奇怪。
疑惑著打開房門,聞予俊朗的麵容映入眼簾,蘇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聞予卻已經越過蘇木,徑直走進蘇木的臥室。
“……”
“怎麼了?”蘇木轉過身,走路有點艱難。
聞予一眼便看見了蘇木卷起的褲腿下膝蓋上殷紅的傷口。
擰著的眉宇就沒放下去過。
聞予一手拿著體外消毒液和棉簽,一手指著蘇木的床,音色淡淡的,“坐過來。”
蘇木有點懵了。
看樣子聞予是要給自己上藥?
蘇木回想起上回發燒時,聞予伸手探自己的體溫,給自己衝藥劑。朋友之間做到這點無可厚非,但擦傷也是可以的嗎?
但一看聞予的神色,滿臉寫著認真。
那應該是可以的吧?
不就是擦一下下巴,擦一下胳膊肘,擦一下膝蓋。
蘇木覺得有些自慚形穢,聞予都對自己這麼好了,拿了藥親自到自己的臥室替自己上藥,自己卻顧忌太多。
於是蘇木什麼也沒說,走到床邊坐下。
聞予搬過書桌前的椅子在蘇木麵前坐下。
“仰頭。”
蘇木看著聞予很認真的低頭蘸取藥水,配合的揚起頭顱。
聞予的動作很輕,下巴處傳來冰涼的觸感,藥水碰到傷口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傳來更強烈的痛感,反而緩解了。
兩個人距離太近了,近到蘇木隱約聽到了聞予平穩的呼吸聲。
而自己卻有些呼吸不順一樣,他別扭的轉過頭,將傷口更全麵的暴露在聞予麵前。
其實隻是為了避免與與聞予產生對視。
總感覺怪怪的。
蘇木想。
下巴上的傷口範圍挺大的。
蘇木的皮膚向來白皙,且鮮少長痘。
同樣是上高中的年紀,別人要麼偶爾冒出幾個,或者自從青春期上來臉上長了痘就再也沒消下去過。
蘇木這張沒有瑕疵的麵孔在一眾高中男生裏就顯得有點珍貴。
不過,這下傷了這麼一大片,看起來其實挺觸目驚心的。不好好處理的話,以後留下疤痕也未可知。
聞予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擦拭的格外仔細,他一邊擦拭著,一邊餘光看見蘇木濃密且長的睫毛一直在撲閃撲閃的眨著。
那雙明亮又黑,像晶瑩剔透的葡萄一樣的眼睛,眼角洇出微紅的血絲,看起來有點忍耐的模樣。
“很疼?”聞予問他。
“沒有,”考慮到聞予還在給自己上藥,蘇木不敢把嘴張的太大,“你繼續,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