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兩手纏在一起，“我沒有害怕，我隻是怕你行動不便。”
“……”
蘇木屏息靜氣，默默等待著下文，然而良久沒再聽到聞予的聲音。沒有想象中的冷嘲熱諷，男生喝盡了醒酒湯，麵無表情的站起來。
臉色一如既往的冷，看起來根本不像是醉了。
蘇木剛想或許是自己多慮了，聞予可能並沒有醉意，所以才會對自己說出“用不著”三個字。
思索間，男生已經邁起了步子。
有些微晃。
聞予散著渾身的酒氣從蘇木身邊經過，蘇木特意將雙腿往回收了一些，生怕自己擋到聞予的路。
然而聞予的一雙大長腿被昂貴褲裝布料包裹著，還是隱約擦到了蘇木的膝蓋，蘇木疑惑著抬頭，一道黑影猛然向自己砸過來。
一切都是那麼猝不及防。
聞予直直壓在蘇木身上，一動不動。
蘇木被迫仰躺在沙發上，腦袋空白了兩秒，胸腔傳出強烈的跳動聲。
一雙手放在聞予身側，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背後是柔軟的靠墊，身前是略帶肉感但其實更為硌人的身軀。
身上有幾處被撞的生疼。
聞予的呼吸撒在蘇木頸側，很燙。
蘇木忽略身體的疼痛，忍著脖頸的癢意推了推聞予，男生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於是隻能喊他的名字，“聞予……”
兩人身體相貼，心腔的震顫輕而易舉通過軀體傳遞，蘇木好像聽到了聞予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半晌，男生終於動了動，然後不過半秒又停下。
聞予張了張唇，嗓音顫動，酥酥麻麻的聲音像悶在壺裏，然後傳到蘇木耳畔。
“蘇木……”聞予喊他的名字，蘇木眨了一下眼睛，雙手扶在聞予臂彎。
聞予音色含糊著，說：“我討厭你。”
聞予的頭發掃過蘇木臉頰，又癢又麻。
像是早就料到被這個人厭惡，蘇木極度平靜的回複，“嗯，我知道。”
身上的男生似乎輕笑了一聲，然而音色短暫，蘇木尚未捕捉到這聲笑裏的含義，聞予就開口反駁了他，“你不知道。”
“三年……”聞予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精力卻已然耗盡，蘇木秉著呼吸靜靜等待了幾秒，再無聲音響起。
“三年，”蘇木替他補充了，“聞予，對不起。”
“你能原諒我嗎？”
等了很久，久到懷裏的呼吸逐漸均勻。
大概率是等不到回答的，但他依舊問下去，“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我也……”蘇木頓了一聲，眼睛有些模糊，“想你。”
四周過於安靜，靜到蘇木隻能聽到自己心髒的“砰砰”聲，一下一下，似要奪口而出。
沒有人回答他，隻是身體被一雙手猛然擁住，愈來愈緊。
或許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氣，因此窒息而亡。
可蘇木卻發自內心——笑出了聲。
肌膚相貼，彼此相擁。
這一刻，沒人比他們更清楚擁抱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