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長長的“哦”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對蘇木安慰道:“倒也正常,畢竟這麼多年沒見了。”
蘇木什麼也沒說,走到沙發角落坐下。沙發旁邊的小方桌放了幾本書,蘇木順手拿起來翻看。
《資本論》和其他一些經濟類書籍,單看名字蘇木就挺喜歡。
這時天色也不早了,管家又問蘇木:“蘇同學,除了阿姨專門做的飯,晚飯你還有什麼想吃的?”
蘇木捧著書,有點不好意思,一如既往的回答:“李叔,都可以的。”蘇木向來都是自己做飯,對於管家這幾日的詢問很不適應,雖然知道別墅有專門做飯的阿姨,但還是誠懇的問:“做飯需不需要我幫忙?”
管家是方洐從老宅請過來照顧聞予的。
聞章程聽說孫子要回國內念書,高高興興的鬆了口,讓照顧了自己幾十年的李圳來到聞予所住的別墅。
李圳以前從未見過蘇木,但聽夫人方洐說這個孩子與聞予自小相識,且幾日相處下來,蘇木表現的乖巧懂事,李圳已經慢慢喜歡上了這個孩子。
管家笑的和藹,“不用,你看書吧。”
蘇木點點頭。
對於喜歡的事物,蘇木很快便能沉浸其中。所以當有另一個人來到客廳,坐到沙發另一個角落時,暢遊在知識海洋裏的他沒有感受到一絲異常。
直到管家將飯菜端上餐桌,蘇木聽到餐盤落在長形餐桌上因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音時,才後知後覺的抬起了頭,朝著管家的方向問:“李叔,要我幫忙去喊聞予嗎?”
蘇木雖然對聞予冷淡的態度表現的不甚在意,可心裏終究是過不去的。
畢竟他和聞予的關係曾經確實很好,如今卻對自己相見不相識,蘇木其實很受打擊。
不料管家的神色變得有些奇怪,並沒有回答蘇木的問題,隻是朝著客廳另一個方向看去。
蘇木順著管家的方向看過來,隻見聞予坐在自己斜對麵,換了一身白色棉質寬鬆睡衣,隨意的翹著二郎腿,雙手抱臂,倚在沙發裏,微微上挑的眼睛像狐狸一樣麵無表情盯著自己。
十六七歲的少年總是很容易在某一個時刻感到尷尬。
“唰”的一下,像是血液集中湧入大腦,蘇木的臉色變的通紅。
他看著聞予,張了張唇,努力自喉嚨發出一點聲音:“對…對不起,我沒發現你在這裏。”
音量很小,蘇木不確定不遠處的聞予有沒有聽到。
但是對方卻極其嫌惡的開口,“獻什麼殷勤?連裝模作樣都演的這麼拙劣。”
蘇木這下確定了,聞予何止是聽到了自己的道歉,他還將自己心裏想與他拉近距離的算盤看了個一清二楚。
蘇木麻木的站起來,一邊往餐桌前走,一邊想聞予是什麼時候到的客廳,什麼時候開始看的自己,看了多久。
蘇木輕聲歎了口氣,小心翼翼拉開椅子,在距聞予最遠的對麵坐下。管家和阿姨有自己專門的餐桌,所以偌大的餐廳此刻隻有蘇木和聞予兩人。
蘇木低頭扒拉著飯粒,連抬頭夾菜的勇氣都沒有。
餐廳安靜的有點詭異。連一向喜歡清靜的蘇木此時都覺得有些如坐針氈之感。兩人的碗筷偶爾此起彼伏發生碰撞,發出叮鈴的響聲。
聲音很快隱匿,襯的空氣愈加靜謐。
“能不能別抖?”
突如其來的問話打破餐廳異樣的寧靜。
蘇木瞬間抬頭看了一眼,聞予正雙手環臂,眼神向看垃圾一樣盯著自己。
“我……”蘇木看了一眼自己有些顫抖的手指,臉上有點難為情,“對不起。”
蘇木其實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但先道歉總應該是沒有錯的。
不料對麵的男生很明顯嗤了一聲,聞予將筷子扔在餐桌上,麵色不愉,“動不動就道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