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和尚睜眼,我心裏一下平靜不少,按我的理解,隻要能醒,就說明人沒大礙。
而且通過剛才的事我也看出來了,我們這一隊人,不僅是我,他們之間也都不太熟,都是臨時拚湊起來的,組織者就該是鬼麵。
大胡子和和尚關係最近,他最先湊到和尚旁邊還出言問,“兄弟,你沒事吧?”
和尚還顯得有點愣,四下看著我們,等聽到大胡子的問話,他笑了,回答說,“我沒事。”
別看他嘴上說沒事,可這話一出口,我們全詫異了。他笑的很妖媚,很浪蕩,還有種深閨怨婦的感覺,而他的嗓音呢,也沒了之前那種沙啞的男人腔,反倒是一種極其純正的童音。
大胡子咦了一聲,伸手在和尚眼前晃了晃,可和尚不再多說,反倒突然坐起身,雙手勾著大胡子的脖子,狠狠親了一口。
我隔遠都能聽到他倆親嘴時發出的吱吱聲響,說實話,我頭次親眼目睹兩個這麼粗獷的男人這樣,一時間就覺得背後直冒涼氣,甚至還有一種看著要吐的感覺。
大胡子是受害人,最不能接受這件事,他拚命掙紮,好不容易擺脫和尚,而且看樣他都懵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亂蹬著腿往後退,還用手使勁搓著嘴,一臉不可思議狀。
和尚又癡笑起來,還把目光轉移到左寅身上。左寅不可能允許這事發生,他急忙喊了一句,招呼大家一起上,把和尚摁在床上。
和尚有種瘋癲的架勢,別看被我們這些人摁住,還是又唱又叫又哭又鬧的。但我們人多力量大,他根本就掙脫不出去。
鬼麵試圖給他把脈,他不老實,手腕總來回擰動,最後鬼麵火了,輕哼一聲,伸出一指對準他脖頸狠狠戳去,讓和尚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我不知道大胡子在想什麼,反正對付和尚時,他也沒趕過來,一直呆呆坐在地上,手不停地擦著嘴唇。我真想過去安慰他一句,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總不能說胡子你看開點,這就是個男人的親吻而已吧。
左寅擔心和尚還會突然醒來發瘋,索性找來一個繩索,把和尚緊緊綁在床上,這麼一來,我們算臨時鬆了一口氣,還聚在一起商量怎麼辦。
左寅提出一個想法,指著和尚說,“鬼叔,你剛才把過脈,這禿頭是不是中毒了?”
鬼麵很肯定的搖頭,回話說,“不是中毒,而是中邪,還記得和尚剛才說用葫蘆收冤魂麼,依我看,那所謂的‘冤魂’一定趁機鑽到和尚身體裏去了。”
我聽鬼麵這話,突然想到一個詞,冤魂附體。而左寅呢,默默想了小片刻後又接話說,“我聽我二師父說過,這世上有幾種常見的驅邪物品,陽剛正氣、陽光、玉、狗牙、大蒜、唾液與玳瑁。我這人天生就有股陽剛勁,再加上唾液,一定能把和尚體內的邪氣驅趕出來。”
說完他就站起身,走到和尚麵前,呸呸的吐了起來。
左寅這唾液量可足,啪啪幾口下去,和尚臉上全是口水了。可他掛著一臉口水也沒丁點要醒的架勢。
我不認識左寅的二師父,更不清楚這師父到底什麼來頭,但在心裏覺得,他教左寅這驅邪的手段不怎麼靠譜。
我看著不忍,總覺得左寅這種吐法,豈不是把和尚當成秦檜了。我對蕭菁菁使個眼色,我倆一同把左寅拉開。
蕭菁菁還拿出手帕,給和尚清理下髒臉。
鬼麵一直盯著和尚看著,這時有了計較,跟我們強調說,“剛才那沙沙聲走開了,咱們一時間安全了,也別在意和尚了,都找地方歇一會,等天亮了再說,到時要還治不好和尚,我就先給他喂藥讓他睡幾天,等完成任務回去後再想辦法。”
我讚同鬼叔的話,也覺得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隻是話說回來,經過這麼古怪的事情一鬧,我們想安心睡覺也不可能。
反正後半夜我是沒休息好,就算有了困意,但也迷迷糊糊睡不實。
這樣一直等到天亮,一縷陽光從窗戶處射進來時,和尚突然有了反應,他喉嚨裏咕嚕咕嚕直響,就好像一個人在打悶嗝。
我們被他這麼一弄,全都下了地,又湊在他身邊。
這時和尚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呼吸也一鬆一緊,我看他這架勢覺得像要吐什麼東西,可他這麼動了半天也沒見有什麼東西出來。
鬼麵倒是看出一些門道,對我們說,“把窗戶都打開透透氣。”
我們照做,而且今早的風還不小,兩邊窗戶一開,過堂風吹的我直想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