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此時背衝窗戶,霞光掩映下,小刀周身披上了流光的輪廓,雖然依舊是一副掩藏在書生外表下的壞樣兒,可就是這壞到妖嬈的小刀竟讓讓睿看不覺的有些癡了。
小刀隻觀瞧了片刻便即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許睿,同時手裏把玩著一個紙團,吐了口氣道:“黑美人,你大呼小叫,就意味著我又得忙了。”
小刀嘴上雖然說著調笑的話,手中卻異常迅速的把紙團裝進衣袋,然後變戲法似得不知從哪裏拿出了聽診器掛在胸前,伸指掀開了傷員身上裹著的白色被單。
被單掀開,許睿這才看到,傷員正用一個極盡扭曲的方式趴在擔架車上,體態堅實魁梧,手攤開向後伸展,雙手手心衝上,而腿則纏繞在一起,那是很顯然的骨折。
“情況。”小刀手拿聽診器在傷員身上遊走,頭也不抬的問道。
許睿知道這是小刀的習慣,含義是讓送病人來的醫護人員把病人的一些已知情況向他做個簡短介紹,以便於救治。
許睿遂答道:“男性,三十五歲左右,礦區催化車間維修工,檢測加壓催化裝置時遇罐內殘留硫化氫氣體中毒,曾嘔吐,後一直昏迷,伴隨肌肉痙攣,無任何意識。”
說到這裏許睿不禁又想起了剛才的笑聲,她這時倒開始懷疑這病人是不是真的無任何意識了。
“背部無骨折,肺部幹羅音。”小刀說完緊接著又用手順著病人的胳膊捋了一遍道:“左手掌三角骨骨折,左右上肢正常。”
小刀迅速掃視了一眼病人的雙腿道:“脛骨腓骨粉碎性骨折,左右踝骨骨折。”
小刀隻覺的奇怪,一個中毒的傷員何以遍體淩傷,多處骨折,而且更奇怪的是,那些傷處明顯是打擊造成的。
“來,你扶頭,你兩穩住雙臂,我固定腿,必須把他翻過來。”小刀交待四人小心動手翻動病人的身體,小刀一邊動手一邊道:“中毒會引起呼吸道損傷,讓他窒息。”
想翻動一個癱軟的大塊頭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四人努力終於把傷員正過身來。
觀察之下,除了傷員扭曲的下肢,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被吸引到了傷員的臉上。
許睿終於看到,那就是剛才發出淫笑的臉,果然是一張笑臉,如果不是臉上殘留的嘔吐物和鼻孔嘴角周圍的血漬,那甚至是代表男人幸福的笑臉。
小刀也是一驚,那兩名醫護員更是不由得倒吸一了口氣,小刀和兩個醫護的驚訝程度要遠遠大過於許睿,許睿是先聞其聲已經有了準備,而小刀他們則是“未聞其聲,先見其人”,自然大大出乎預料。
“我日!”小刀疑惑的盯著傷員的臉由衷讚歎道,然後瞬間小刀疑惑的表情變成了慣有的似笑非笑的樣子,對著傷員說道:“你幸福嗎?”
許睿正自想事,未留意小刀說了什麼,而那兩個醫護顯然沒有料到小刀會有此疑問,不由得身體一顫。
“結膜充血,口腔鼻腔輕微出血,咽部有異物,可能是嘔吐物殘留。左鎖骨骨折,左一、三、四肋骨骨折向內斷裂。”小刀說著忽然撤下掛在耳朵上的聽診器:“通知病人家屬,準備後事。”
小刀說完仍舊一副安然的樣子將聽診器放在了桌子上,同時順勢拉過桌邊的椅子坐了下來,然後從桌上展開一本厚厚的工作記錄迅速的書寫。
“什麼?“許睿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