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四年秋,祁連山大雪峰。
風雪漫天,一處雪洞隱約透出微弱的汽燈燈光。
孫健初與周宗浚必須在這個雪洞中等待,等待這場風暴過去,此時他們已經在雪洞中待了三日。
風雪仍舊肆虐。
兩人守著汽燈蜷縮在一起,滿臉的胡茬掛上了哈氣冷凝後的冰珠。身上都穿著破舊的大棉襖,頭上扣著狗皮帽子,衣帽早已分不出顏色,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都是嚴重的凍瘡,膿血結成冰溜子掛在上麵。
“子乾兄......你我兄弟二人,怕是,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嗬嗬”,喘著粗氣說話的是周宗浚,子乾是孫姓年輕人的表字。
孫健初隨手抓過一把雪,胡亂的塞進已經青紫嚴重皸裂的嘴唇裏,輕聲道:“好在我們已在雪峰,雪峰頂,倒是不必擔心雪崩......看來,真應了那句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咳咳......咳咳咳......
孫健初劇烈的咳嗽起來,體能已到極限。
周宗浚小心的從自己懷裏掏出個油布包,哆嗦著手小心的打開,裏麵是一把青稞,一張地圖。周宗浚抓起一小撮雪,又捏了一些青稞,揉成一個團子,小心塞到了孫建初的嘴裏。
“吃點吧,這是咱們最後的口糧,倘若明日......咱們也不好做個餓死鬼,嗬嗬,嗬嗬”,咳咳咳咳,說完周宗浚也是一陣咳嗽。
孫健初艱難的咀嚼著,借著汽燈的光,一邊去看地圖,然後伸手指向一處道:“周兄,我們現在當在這裏,海拔5300米,隻要風雪過去,你我就可轉而下山,過了雪線還能活。”
周宗浚拍了拍孫建初的肩膀,兩人相視一笑。
隻要兄弟互相扶持,過了雪線還能活。
雪線以上,冰天雪地,萬物絕跡。
雪線便是生命線。
【注1】孫健初,地質學家、石油地質學家。發表了《綏遠及察哈爾西南部地質誌》等著作。是第一個跨越祁連山的中國地質學家。
【注2】周宗浚,測繪專家。曾任中央地質調查所技正、中國石油公司甘青分公司測繪室主任。對酒泉盆地、陝甘寧油區的控製測量、地形、航空測量等作出過重要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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