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的家,在蜀山腳下,依山傍水,很是清幽。越過一座木橋,便是她花了十兩銀子請工匠起的木房小院,
她事先問過南路飛:“紅葉城是否宜居?”
“紅葉城不好,”
“京城呢”
“京城繁華是繁華,但是寸土寸金,你我分到的那點錢不夠花銷的”
最後,葉初慎重選了川渝蜀山腳下。
葉初在三清山腳下發現了一處竹林,這裏的竹子是實心的,特別適合蓋房子,於是花了二十兩銀子找了工匠過來幫她蓋了一棟小竹樓,並在大門口打上了“梨浣花劍”三個大字。
又找了花匠過來做了院子與假山。
落成之後,她邀請了謝寒來她的寒舍喝茶,誰知,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兩人。
“哈哈哈……確實是寒舍,哈哈。”單是聽到這聲“哈哈”,葉初便知道是高羨餘。
隻見他一身錦衣,寬袍大袖,一把光華璀璨的寶劍懸在腰間,右手卻握著一把紙扇扇著風,雖然有點不倫不類,但配上他長得一臉英氣,想來走在集市上,也能迷倒許多女子。
高羨餘一進門,就高聲道:“早知道你修葺房屋,謝大哥專門找我替你找了許多工匠,怎麼這麼快就做好了,不過,現在也不遲,我讓他們給你改造改造。”
高羨餘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了十幾個工匠、瓦匠、花匠,一來到,也不等主人吩咐,便一一拿出工具,一個黑乎乎的工匠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卷軸,竟是早早就把葉初的這個地方規劃好了,高羨餘輕揮了一下手指,那工匠頭便囑咐下去,外麵工匠們叮叮當當開始幹活。
葉初懊惱。早知道他能帶人來修葺,自己便不要花那麼多錢了。單是做的竹樓,便花了十幾兩銀子,而且還不穩。更不要說大門、園林、亭閣……既做得不夠好,還被人狠宰。
謝寒仿佛猜到了,笑道:“沒什麼,江湖掙江湖花,你一個女孩子不熟悉市場,被奸猾商人蒙騙也是常有。”
高羨餘笑道:“妹子,今天我還給你帶了一個人。”
外麵一個胖子踱步走進來,葉初看著他眼熟,想不起是誰。
“這位便是:賈南風的師兄,周弈。”
“周弈,江湖人稱‘走一步,看三步’。”
葉初這才想起,那日在長風城的茶館裏,好像與賈南風在一起的,似乎是什麼紅葉城費家的客卿。
那周弈上來,拱手行了個禮:“程姑娘有禮,咱們應是見過的。這次冒昧打擾,是為了師弟之事,也在程姑娘雅居落成之時,來蹭蹭喜慶。”
葉初忙回了個禮,有些疑惑地看著高羨餘。
高羨餘笑道:“妹子有所不知,賈南風乃是周先生的師弟。”
葉初這才恍然大悟,想來是梅林雙嬌和賈南風的事被人說出去了,心道既然是賈南風的師兄,那麼想知道自己師弟的事也是理所應當的,於是給周弈倒了一杯茶,簡單講清楚了那日發生的事情,幾人聽了都唏噓不已。
葉初道:“那麼那位賈兄後來沒回去嗎?”
周弈方喝了一口茶水,正要回答,卻似乎被噎住了,一口茶含在嘴裏不知該吐出來還是咽下去。
葉初忙道:“這是山楂茶,你要是喝不慣……”
周弈終於把那口酸得發澀的水咽了下去,胖臉冒出一絲細細的汗,笑道:“程姑娘的茶水頗為奇特,喝得……喝得我神清氣爽。”
他看到身旁的謝寒讚同般點點頭,且麵不改色喝了幾口,不由新生欽佩之意,道:“是了,我師弟性情古怪,根骨奇異,深得師父喜愛,蒙師父傳得衣缽,成為本派掌門。隻可惜師弟用情至深,既已娶妻,又去招惹那梅二娘,惹得弟妹自戕,唉,現在又將梅二娘……這屢次多番,多造殺業,隻是百勸不聽。”
葉初聽了,隻覺得他這話比茶水更加酸澀難咽,十分稱奇。若看他們師兄弟長相,周弈雖然身材略胖,但也是眉目清秀,皮膚白如羊脂,談吐氣度都不愧為雅士,而那賈南風骨瘦如柴,麵目可憎,卻能受到師門青睞,女子爭搶,真是奇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