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他和她的爭執:不知是悲傷(1 / 2)

我知道,人的欲望是滿天星,多得數不清。

你說,西北的荒漠是天堂,在地上種一顆貪婪,來年的秋末,會長出遍地黃金。

我曾看到夏日的黃花蔫了,掉到了水裏,變成了金燦燦的條子飄走。

許多的漁民撈起了白花花的銀子,可是一放到籃子裏,竟成了渾濁的泥。

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可你說,隻有假的,才最真實。

紅紅的豆子是蟑螂最寶貝的小崽,藤上的綠豆其實是石頭最柔軟的心髒,鍋裏煮起了豌豆的甘甜,青豆的膩甜,白豆的酣甜,蘭花豆的回甜,我很喜歡這樣飄香四溢的香甜,隻是,我要的不多。

你總問我,我最想要的什麼,月亮,太陽,還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蒼穹?

我緩緩地搖頭,拒絕了微亮,明亮,和一眼望不到頭的漫長。

如果可以的話,我隻要一江春水,就這麼如是地:撒一把蜜豆,飲一瓢相思,吹一曲離殤。

時光穿梭到了熙攘的人海,車水馬龍。

我仿佛又回到了黑白色的回憶,在人潮湧動的街頭,我尋尋覓覓。

近了,我看到踱步的你,徘徊到了十字路口,皺皺的汗衫,白得很幹淨。

高樓緊挨著,像多米諾骨牌一樣,連成一線。

我抬手對著天,像無數的過客一般,走過一幢再一幢的孤獨。

腳印,偷偷地踏進了掌紋裏,於是路過的惦念,鮮活地留在了斑馬線上,通向了天國。

遠了,那隔了一顆心的距離——迢迢的路,無期的歸程。

摘自竺寸金的心情隨筆——《天人永隔》

還沒有拂曉的時候,我就碰到了竇泌。這是個漫長的雨季,水嘩啦啦地從四麵八方湧過來,把船捧得老高,她趴在魚子江的岸堤上,用一根長長的樹枝去挑水麵上的葉子,樹枝很沒方向地朝水裏一戳,葉子就飄得很遠,她心急地朝著水心的浮石邁了一大步,捋了捋長長的袖子,把樹枝扔在了腳邊。

“竇泌,”我喊她:“你要做什麼?”

她扭過頭,委屈地望著我說:“樹枝太短了,我夠不到。”

湛藍的天掉到了綠色的魚子江裏,濺起了成片的水花兒,她把手直直地打向水裏,然後那片葉子就變作一片流動的雲彩,在陣陣左搖右晃的波動中越飄越遠。

“哈哈哈,我錯過了什麼麼?”

寸草從橋的那頭走了過來,看著竇泌就應景地挖苦了一句:“蜜豆?嗬嗬,看來你的手比樹枝還短啊,笨蛋!”

竇泌不高興了,她氣憤地瞪著寸草,兩隻手全伸到了冰涼的手裏,水上轉出了一個漩渦,竇泌用力地把手一抬,水就跟耍脾氣似的,狠狠地濺了起來,像是忽然間下了一場趕早的過雲雨,才幾秒的功夫,寸草的全身就濕透了。

“蜜豆!”寸草用手扒開服帖到額前的濕發,憤懣地罵她:“你又在發什麼瘋啊你!”

“我樂意,”竇泌撅著小嘴兒說:“我就想看你變成落湯雞,我就要你濕個透頂我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