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烏雲將天空中唯一的光亮給遮了起來,一道道閃電直接撕破蒼穹猶如銀河從天而降,緊接著無數令人膽顫的雷聲充斥著整個天空,風來了,雨也跟著來了,樹木開始瘋狂的搖擺,豆大的雨滴從烏雲密布的天上落了下來,狠狠的砸在土地上,發出“滴滴”的響聲。
一個摸樣俊秀的男孩站在一顆大樹下,手指著黑色的天空,狠狠的罵道:“我操你個祖宗,有種再讓我重生一次,罵了隔壁,老子的命有這麼慘嗎?什麼狗屁重生,老子需要重生嗎,狗日的東西……”
大自然的力量是巨大的,不可能因為一個人的抱怨而有任何改變,即使男孩罵的再凶,天依舊是那天,雷依舊是那雷,風依舊是那風。
也不知罵了多久,男孩終於累了,再也罵不出聲了,雙眼中開始布滿濃濃的無奈之色,暗歎了一口氣,看著隨著狂風搖擺的樹木,心中頓時出現無數的感慨。
他叫杜凡,至少這世他叫杜凡,上一世的他就是個悲劇,在一個十分重視教育的國家,他的學習成績一直就出於中等偏下的水平,在臨近高考的時候,拚了命的複習,隻上了一所垃圾大學,在大學混了整整四年,沒有交過任何女朋友,也沒有參加過任何社團活動,就這樣宅在宿舍,宅到了畢業,宅到了就業的時候。與想象中的一樣,畢業之後沒有找到任何工作,繼續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直到一天在他在找工作的路上被一輛保時捷撞了,來不及罵上一句,他就不甘的閉上了雙眼。
等他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嬰兒,被一個清秀的女子抱著,才知道自己已經重生了,還來不及研究一下自己現在的身世,自己那位母親便永遠的離開了自己,隻留下孤零零的自己,還有杜凡這個名字。
他忘不了,在母親走的那一天,她含著淚抱住自己,臉上充滿了濃濃的不舍,慢慢的閉上了雙眼。他知道母親為什麼不舍,但他卻一點也不恨她,也不恨那位到現在還沒出現的父親,他隻恨這該死的老天,讓他重活了這一世。
“凡哥哥,你在幹什麼?媽媽叫你回去吃飯呢?”一個模樣稚嫩的小女孩冒著大雨來到杜凡身邊,將正在回憶的杜凡拉回了現實。
杜凡抬頭看了看小女孩,女孩的年紀不過五六歲,手撐著花色的小傘,身穿著粉色的連衣長裙,頭上梳了兩條可愛的羊角辮,羊角辮上紮著一對粉紅色的蝴蝶結,修長的睫毛下,一雙靈動的眼睛好奇的盯著杜凡,似乎很奇怪杜凡現在為什麼還不回去。
他知道女孩的名字叫做蔣微微,是母親最好朋友的女兒,自從母親離開後,自己就住在了她們家,衣食住行完全由她們負責,可以說他們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他們的孩子。若是自己真的隻有六歲,那麼長久住在他們家倒不會覺得什麼,但其實自己已經是個兩世加起來快三十歲的人了,天天在別人家白吃白住,別提有多麼不自在呢。不過就算再不自在又能如何,除非是自己想餓死,否者該去吃飯的時候還是得去的。
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蔣微微的頭,杜凡輕聲道:“我知道了微微。”
蔣微微立馬將頭偏向一邊,嘟了嘟嘴,不滿道:“凡哥哥,你忘了我們拉過溝的,你不準摸我頭,媽媽說隻有小孩子才會被摸頭,微微可不是小孩子。”
杜凡輕輕一笑,看了眼十分稚嫩的蔣薇薇:“我們現在就走吧。”
“恩。”蔣微微重重應了聲,走上前親切的抓住杜凡的手掌,隨著杜凡離開了這裏。
狂風暴雨依舊猛烈的肆虐,雷聲炸響間,男孩左手握著女孩的手,右手撐著花色的小傘,在大雨中走著,走著……
一處十分簡陋的平房,四周被已經開始破碎的水泥磚圍了起來,平房前麵有個較為寬敞的院子,地麵被較少的水泥鋪成了水泥地,在院子的邊緣處四棵樹木組成了一個簡單葡萄架,在葡萄架上掛著不少已經開始成熟的葡萄。平房的客廳中擺放著一桌“豐盛”的飯菜,白菜,茄子,黃瓜,還有少許的豬肉,以及五碗盛好的飯菜。
一對夫婦坐在椅子上,男人對著手中廉價的煙狠狠抽了口,輕歎了口氣:“凡兒已經七歲了,也到上學的年紀了。”
歲月永遠是女人最大的敵人,特別是對活在基層的女人,雖然才三十多歲,但女人的外表明顯要比實際年齡大上不少,
聽了丈夫的話,女人略微猶豫便道:“以前素素幫了我們不少,她就這一個兒子,難道我們連上學的機會都不給他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是得讓凡兒去上學,但我們更該為微微考慮呀!微微這病,每天都得大量的藥物維持著,我是怕萬一差點錢,把微微的病擔過了,那就後悔都來不及了。”男子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