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嘀咕著,周薔薇打開餐盒坐在電腦前,看著屏幕上的直播數據,苦笑搖頭。
哎,還感歎他呢,自己這個學渣,不也是在大城市費勁巴拉的奮鬥麼。
叮咚,電梯門打開。
“您有新的外賣訂單了!”
楚江開一手攥著礦泉水瓶,一手操控著掛在脖子上,帶著防水套的手機。
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步伐堅定的走出小區。
沒看見車子,心裏咯噔一下。
焦急的四下張望,很快在外麵商鋪門口找到自己的車。
想到了什麼,轉頭擠出熱情的笑容,衝保安廳裏的保安說了句,“對不起啊大哥,剛剛太急了。謝謝您幫忙挪車。”
“客氣,都不容易,慢點騎。”
“得嘞,謝謝您。”楚江開揮揮手,跨上踏板摩托,打開水瓶,咕咚咚喝了一大口。
身旁是匆匆的行人。
有調皮的小孩踩著水,被父母領著,批評了兩句,笑容洋溢的離開。
有身著西裝背著挎包的青年。
有穿著校服的學生,三五成群嬉笑打鬧。
一輛邁凱倫豪車駛過,停靠在一處酒吧門外,車主抱著一位妖嬈的美女,融入哄鬧的人群。
再遠處,是披著雨衣,清掃街道的環衛工。
大大的城市,小小的人。
萬家燈火,萬千模樣。
楚江騎車穿行在馬路上,眼神透過劈裏啪啦的雨點,望著這一切一言不發。
紅燈亮起,他猶豫片刻,注意到是大型十字路口,隻好停下車來。
抓起手機,低頭看了兩眼,確定新接的單子路線。
一分鍾後綠燈亮起,他抹去臉上眼角的雨水,深吸一口氣,擰動油門跟隨車流,很快消失在街頭。
……
夜半時分,熱鬧了一整天的城市,似乎安靜了下來。
不少的商鋪關門,街道上擁堵的車輛也變得稀疏。
但還有更多夜店酒吧,街頭燒烤,乃至各種私密的俱樂部,仍然是燈火通明。
對於少數人來說,夜生活,美好的人生才正當時。
城西曲家街,一片低矮的老式四五層樓房,這是棚戶區城中村,同樣熱鬧。
街頭的小吃車商販,燒烤店皆開門營業。
各種光著膀子青年,穿著廉價而妝容誇張的女人三五成群湊在一起,大吼大叫的坐在路邊攤上,推杯換盞你來我往。
富有富玩法,窮有窮的快樂。
楚江滿身疲憊的騎著小摩托,左拐右拐的穿過弄堂。
一路上目不斜視,隻是聞到香噴噴的烤肉,烤魚味道不由得舔舐了一下嘴角。
但他沒有停留,因為他屬於更窮的那種,負債百萬。
前行不久,他將車子停在一處烏漆嘛黑,狹窄的樓道外。
拿了東西,快步上樓。
逼仄狹窄的樓梯間,閃爍不定的橘黃的昏暗路燈。
環境很差,很壓抑。
可是楚江習慣了。
上到三樓,打開鐵皮包裹的房門,開了燈,是一眼能望到頭的二十多平小房間。
一張單人床,一個電磁爐小灶台,一個簡易衣櫃,僅此而已。
楚江把東西扔在床上,脫下外衣掛在貼在門後的掛鉤,換了拖鞋,來到左手邊僅有一平米的衛生間。
洗了臉,忍著痛清洗了傷口。
出來後,楚江一屁股坐在床上躺了下來,望著斑駁泛黃的天花板,疲憊的用力深呼吸,長歎一聲。
塔瑪的,白天上班,晚上送外賣,辛辛苦苦一個月賺兩萬多。
刨去棺材房的房租1000,水電費生活費1000。每月隻能存一萬八。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照理說,即便是在中海這樣的國際大都市,楚江兩萬月薪,也已經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