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邊走邊說,不過兩柱香功夫,一行人已經出了西城地麵,七彎八拐來到一個相當幽靜的小巷。
就在跨入小巷的那一霎那,雲安忽然察覺到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機,在自己身上一掃而過,心中不由一驚,也不及多想,抬腳猛然一跺地麵,腳下鋪道的青石頓時砰然碎裂,無數碎石向五六丈外的一株老樹激射而去。
與此同時那老樹樹冠悠然而動,一蓬碧幽幽的劍光猛然在樹冠中炸開,化作無數銀輝,隻聽得“叮叮叮~~”一陣金石交鳴之聲,雲安射出的碎石盡數被那劍光擋了開去。
雲安這一招,還是跟那蚩銳學的,雖然他沒本事將真氣附在那些碎石之上,也不如蚩銳那般隨心所欲準勁十足,不過,他這般信手使出倒也頗具威勢。那劍光雖然擋住了石雨,不過卻也黯淡了少許。
雲安見此,更不怠慢,一步跨出,抬腳又是一跺。
石碎,石雨複起,卻比先前又淩厲了三分。
那劍光的主人再也不敢托大,隻見那樹冠一陣輕搖,一道人影隨即從中激射而出。
“雲兄且慢,自己人。”
雲安見此,不禁嘿嘿一笑,正要出手再攻,卻被一旁的淩宇浩給攔了下來。
此時,卻又聽身後的白楓發出一陣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道:“柳老大,你往日總說在白馬堂中除了堂主之外無人能在十步之外發現你的蹤跡,今日之後怕不敢在吹這大氣了吧?”言語之中似乎對那劍光的主人在雲安麵前吃癟感到十分高興。
雲安這才知道,原來此人便是淩宇浩手下的頭號幹將——柳鬼。不禁拿眼細細的打量了他一陣,這才看清,原來此人的年紀也不過就是二十來歲左右,瘦高身材,相貌十分普通,衣著也很樸素,但卻偏偏給人一種風姿綽約的感覺。臉上的表情始終是冷冷淡淡的,而且他這種冷卻又不同於淩宇浩。淩宇浩的冷來自於內心的驕傲,多少也有些掩飾的成分,一旦遇到與他脾性相投又能讓他敬服的人,他其實卻是十分熱情。而此人的冷,卻是發自於骨子裏的冷,一種見慣了生死,將一切置之度外的冷淡。
不過,此人的隱匿功夫倒是讓雲安十分敬佩的很,依他現在的修為,感官之敏銳尋常武人在百步之內絕對無法在他眼皮底下藏住行跡。但方才自己卻一直到離對方不足五六丈時方才發現他的行藏,而且若不是對方身上那一絲不由自主泄露出來的殺機,自己隻怕還真不能在十步之外發現對方。最讓雲安不解的是,此人方才確實對自己動了殺心,這不禁讓雲安對此人暗暗生出一絲殺意。雖然不知其中原因,但這樣一個危險的敵人,決不能留在世上。
不過,他麵上卻絲毫不動聲色,反而哈哈一笑,抱拳道:“原來這位就是柳老大,聞名不如見麵,果然了得。適才在下多有得罪,還望柳兄莫怪。”
柳鬼見此卻依舊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無論是對白楓的戲謔,還是對雲安的寒暄都是一樣無甚表情,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什麼。隻是緩緩邁步走到雲安麵前,平平靜靜的施了一禮,道:“不敢當,屬下柳鬼見過雲副香主。”
雲安聞言不禁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想來白馬堂應該有什麼秘密的聯絡方式,所以在自己等人來到之前,消息便已傳到柳鬼手中。
正在眾人說話當間,前方小巷之中一座小院的院門卻被吱呀一聲,推了開來,從裏麵走出一個十二三歲模樣的小道童來。
那道童見了眾人,冷聲斥道:“我師父正在做功課,汝等為何在此攪鬧?”
雲安見他年齡不大,說話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不過,仔細一瞧,卻發現他肌膚柔韌,筋骨凝煉,而且體內真氣十分活潑,竟然也是一位煉骨之境的練氣士,心中不禁暗暗一驚,心道:“先前淩宇浩等人,總說要辦一件大事,莫非此時竟然還與練氣士有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