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寫在後麵的話(1 / 1)

田園牧歌,是沉澱在我心中始終揮之不去的情結,它宛若一個聲音召喚著我,吸引著我,鼓舞著我。我感謝組織給了我主政鄉鎮10多年的時間,使我有機會為著黨的目標去實踐並為之奮鬥。我在執行和落實政策的過程中,踏踏實實地做了一些有益於目標的工作,但離目標要求還有很遠的距離。我在實踐的困惑中博弈,探索了一些有益於實現目標的方法,但我的努力仍然十分有限。

去年6月,我離開了我工作的最後一個鄉鎮。我在這個鎮工作了六年半,我的很多關於農村問題的觀點便形成於此。當我即將離開的時候,心中不無遺憾,因為我知道我沒有機會在農村博弈了。當我悄悄離開的時候,我在心裏默默地告訴這塊土地上的人們,我之所以悄然離去,是因為我熱愛農村。我之所以悄然離去,是因為我不想占用太多人的美言滿足我虛榮的快感,我不想讓一些空虛的東西充斥到我未來的生活。對我而言,我完成了一個階段,在這個階段,我真誠地付出了,我把我的熱情和智慧交給了這塊土地和人民,這就足夠了。我之所以悄然離去,是因為我知道我是一個很小的符號,不需要用一個歡送的儀式,來開啟一個新的階段。

也就是在我離開鄉鎮的那一個夜晚,我下了最後的決心,把我對農村的困惑、無奈、心得和理解寫下來。就在這一天夜裏,我打開了我的電腦,用我並不熟練的指法,敲打著我心靈中最富責任感的文字。那一夜,電腦在灼熱中靜悄悄,而我的文字卻在灼熱中撞擊著我的心靈。我知道我在幹著一件也許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因為在農民需要話語權的時候,一個底層知識分子同樣需要,而且我的話語權還不知道向誰去要。然而我必須去做,因為我覺得我還有很多沒有做完的事情。

幾個月來,我大部分時間和精力都用在了這本書的寫作,我的思想定格在農村,我的情緒在一個個具體的問題中起伏,十多年點滴思考在記不清多少個無眠中慢慢釋放,似乎演繹著我人生的一個重要階段。我用了四個多月的時間完成了這本書的寫作,當書稿終於全數擺在我的案頭的時候,我又不得不重新審視我的態度。我之所以想著去寫,是因為責任,因為禦任得閑的機會。寫出來,權當是一個鄉鎮黨委書記的畢業論文,求教於學者和同仁;寫出來,展示的是一個農民的兒子說得農民的心裏話,一個鄉鎮幹部孜孜求解三農問題的心路,讓農民兄弟對鄉鎮幹部多些理解。

從去年11月開始,我便試探著尋找誰能給我話語權。在省文聯朋友的幫助下,一些出版社陸續有了回音,有的出版社告訴我,他們需要的是南方周末式的稿子,把問題以個案的形式展示出來,不需要我為問題開處方,有的出版社則幹脆告訴我,農村沒有讀者,我們不出農村題材的作品,作家出版社的王編輯則給了我一點點信心,她告訴我,是一個很好的作品,而我則是非常有責任感的作者。為這樣的稿子,她願意盡力,不過力量微薄,而且入行尚淺。最後說,這樣的好作品,別被埋沒了。我想以她的年齡也許說的真話。

朋友帶我到本省的出版社,出版社的老總建議我,還是先請專家寫個意見吧。於是我又開始了尋找專家。這樣忙活下來已經是2010年的4月了。在等待專家寫序的二個多月的時間裏我對書中觀點又反複作了一些推敲,特別是對於農村土地問題的看法作了反複的論證和修改。

我想說明的是,我的觀點來自我的實踐,來自我長期對於中國農村的觀察,來自生養我的農村以及我治理過的農村,考察過的農村,耳聞目睹過的農村。

我更想說明的是,不懂學術研究的技巧,我隻能直白地表達我的觀點,不管對與錯,任人評說。我想,我的這些思考對於鄉鎮工作的同誌們也許會有一些啟示和幫助。如果通過我的這些思考讓那些熱心中國農村問題研究的人們看到一束火花,從而引發一些更實際的討論,如果我的這些觀點讓能夠影響政策的理論精英們看到政策和法律在農村實踐中的遭遇,從而在製定政策的時候反思落實的效果,則甚感寬慰。

我要真誠感謝的是為本書作序的徐勇先生。徐老師是華中師範大學政治學研究院院長,是我國政治學及三農方麵的著名學者,他頭頂著長江學者,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學科評議組成員等很多頭銜,他帶著碩、博研究生,中南海講過課,應邀全國各地講學更是常態,可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是那樣的平和,麵對著這樣的知識精英我似乎感覺到先前的一些觀點是怎樣的偏激。而他能在百忙中為一個無名小輩的拙著作序更令我萬分感動。

2009年10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