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2 / 3)

“罷了,罷了,這回將太平教和楊老爺子遺留的精兵全部招安,自己就辭官歸隱在找個沒人的地方成親生子過小老百姓的日子算了。”搖了搖腦袋。這酒勁還真厲害,沒喝多少杯就扛不住了。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跡象,開在院子中的臘梅傲立在枝頭,雪白晶瑩的枝幹上,緊緊露出一朵可見黃色的小花煞是惹人憐愛。聞著空氣中那股幽香,不知什麼時候,涼亭一端的走廊上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身。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片刻之後就看見某個嬌小可人的女子輕輕走來,隻見她手中捧著一件厚厚的貂裘大衣,身旁的兩個女仆同樣也捧著同樣的大衣。看見桌旁喝酒的三人,她語氣溫婉道:“這麼冷的天,你卻讓兩位叔叔在外麵受凍,這怎生是好?”嬌嗔罵了一句,那女子已經將手中的那件大衣披在趙浩然身上。“天氣冷了,叔叔們喝酒也得注意暖著身子。”

“多謝嫂子。”柴少和孟星河同時說道。眼前的女子那裏還是先前出現在門前那個黑臉的女子,活脫一個仙子下凡塵,大哥找的這樁姻緣倒也美滿了。

“你先回去吧。我們坐會兒就回去了。”趙浩然其實對這個小倩姑娘還是很喜歡的。隻是心中更多覺得對不住她而已,想到宋老爺全家八十餘口的案子,他就一點喝酒的心情也沒有。

“哎。天色不色,我們還是回去吧!”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心裏想著女飛賊的事情趙浩然準備打道回去休息了。

“累了幾天,是該好好休息了。”孟星河跟著附和道。這酒再喝下去沒什麼意思。

“走吧!”對著羅峰和薛仁貴說了一聲,孟星河站了起來,望著外麵那一朵朵飄下來的雪花:“這雪真美。。”他伸了伸腰,渾身的酒意在這寒風中被吹散了大半。

“大哥,金刀公主住在西廂的那間房?如此良辰美景,我倒不想浪費良辰這就找她促膝夜談去。”搖晃著步子,風雪吹在了走廊上,走過的時候都會留下一道淺淺的腳印。

似乎不敢相信孟星河就這樣明目張膽前去,趙浩然咽了咽咽喉,道:“西廂,第三間房,亮著燈那間。需不需要我讓你送點酒過去?”趙浩然臉上寫滿了,送點酒過去,三弟你就好促膝長談而不寂寞了。

“不了,送文房四寶過去就行。”應了一聲,孟星河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走廊中。

文房四寶?難道三弟要吟的一首好詩?柴少砸了砸**,還以為三弟有了眾位嫂子之後變了性子,誰知道變得更不可救藥了,居然附庸風雅起來。

他像麼?

都已經快半夜了,西廂的房中還亮著昏黃的亮光。※※金刀公主應該沒有睡,因為窗戶還投著她托著香腮的影子。

“咚咚咚!”三聲輕響,沒等裏麵問是誰,外麵已經響起某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別說話,是我。”

正盯著燭火托著下巴發呆的金刀公主突然被這敲門聲驚醒了思維。一聽外麵是孟星河的聲音,她眉頭就蹙了起來,心道都半夜了,這家夥摸到自己房中來做什麼?聽父汗說這家夥在中原好像有個花柳先生的不雅名號,這半夜三更,她雖然不怕孟星河做什麼事情,卻也遭不住臉瞬間紅了起來。

“咯吱!”

雖然內心經過許久的掙紮,金刀公主還是起身為孟星河開了門。不過卻身子靠在了門邊欲擋住孟星河進來,道:“有事兒快說,本公主可沒心情同你徹夜長談。”

她怎麼知道我會徹夜長談,沒看出來還是個細心的人兒。孟星河眉毛一挑,恰好這時候他先前吩咐準備的文房四寶被趙府的仆人拿來。說了聲“大人準備的東西已經全部拿來。”手中拿著筆墨紙硯,孟星河一時語塞,由於想不出更好的不被人拒絕的理由,他隻能現場發揮才智道:“想不想找回你的馬?想就讓我進去。”

這個理由簡直是天衣無縫,本來金刀公主就在為自己的愛馬踏雪而感傷,一直在屋裏擔心著未曾入睡。現在聽見孟星河信誓旦旦的這句話,她焉有拒絕的理由。

“進來。”側開身子讓出一條過道,孟星河大人終於進了這個胡女的屋子。

“說,我的馬在那裏?是不是你和那個叫趙浩然的人暗中派人給我偷了去?我父汗口中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想不到卻做這不三不四的勾當,當真是陰險小人啊。”

撇了撇嘴,金刀公主將房門關。她不怕孟星河做什麼禽獸不如的事,畢竟她也不是吃素的。

麵對她的含血噴人,孟星河沒有據理力爭。他隻是很悠閑的拿出硯盤,發現沒有可用的清水磨墨,終於還是在金刀公主憤怒的眼神中,將她先前還沒喝完的茶水倒進了硯盤。

“胭脂味不錯,想必是每年從長安通往塞外的商人手中買到的。”看見杯口邊那抹朱砂紅。饒是孟大人定力再好,也被稍稍撩撥了一下。不過旋即收回心來,一隻手拿著毛筆,一邊在一張紙畫來畫去。也搞不懂他在畫什麼,好像很專一的樣子。

也許是孟星河畫東西太過專一,很久功夫都沒和身邊的公主說話,甚至連看也不看她一眼,這讓放他進屋的公主很是氣憤。公主就一直待在他身邊,默語很久終究找了張凳子坐下來,她是第一次看見這個男人有如此沉默的時候。在草原的時候,聽的最多的就是那個如今對突厥國什麼事都不管的父汗整日拿著一壺烈酒嘮叨著這家夥的名字說世隻有和孟兄弟喝酒的時候最痛快,和他在說話的時候最痛快。而且總在她耳邊提起要是能將孟兄弟請來突厥他老人家就不寂寞了。還說什麼有了他,突厥勢必會成為西北一支無人能抗衡的種族。馬蹄甚至可以踏到往西北走更遠的草地。公主本是草原的天之驕女,那裏聽得這翻話,她從小無論騎射還是膽識都在心裏暗自定格要超越草原所有的男人,如今聽見以前常讚歎自己的父汗居然對一個漢人念念不忘,她人雖在草原,但心已經跑到中原,不為別的隻為發誓要和這個男人比一比。賽馬不過是牛刀小試,如不是在河清縣遇見愛馬被偷,此刻她已經勝了孟星河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