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似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迫切地看著洛霜冰冷的麵容。如今,太後定然不會再相信自己,囚禁自己還是輕的,若是等自己那留君妹妹醒來,再任她冤枉一番,隻怕自己要成為黎國第一個如此年輕就枉死的皇後。如今她不得不選擇薑雲昭,不得不站到賀家對立的一麵。
洛霜冷笑一聲,其實皇後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選擇。就是求自己替她作證,去和太後皆是,求得太後信任。可是她偏偏不選這一種,而是直接要求軟禁太後。看來皇後和元妃、太後之間的嫌隙本就有。若是親密無間無懈可擊,自己也不會有機可乘。隻怕是皇後心裏早就動過念頭要除掉並不疼愛自己又把持大權的太後,和那氣焰囂張的妹妹元妃了。
也好,洛霜想著,這種事情,動手越快越好,要是皇後求自己去解釋,那解釋來解釋去,出了什麼紕漏可不好。
既然如此,皇後正順她的意思,也不必多說神了。洛霜伸出手,掌心的熱度仿佛傳過一絲希望給皇後。洛霜輕輕握住皇後的手:“娘娘便再次敬候嬪妾佳音。陛下下了聖旨,再一次廣選秀女,這大局,還等著娘娘來主持呢。娘娘在這地方再忍幾日,便得重見天日。”
說完,洛霜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取下燈盞,步出這陰森的囚室。
嘴角一抹笑容甚是玩味,走出了囚室,外麵是凜冽的寒冬,和無盡的黑夜罷了。
下意識,洛霜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手串,心裏便有了暖意。如今,隻是在這裏等他罷了,隻要他回來,一切便是柳暗花明日出雲開。倒是很羨慕珍妃,她等了幾年,終究是把心底最深處的那個人等到了。
而甘泉宮的主人,說是幸福,因為等到了一直在等的人,也說的心涼,因為如今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是自己放棄了許多而一直守著的人。
不消一會,甘泉宮裏的人便能知道甘泉宮外是如何的金戈鐵馬,不說有多大動靜,就是這肅靜的異常的氣氛,也叫人懷疑。
珍妃坐在甘泉宮裏,一把梨木椅子正對著門口,微微帶著笑意,是淒涼,還是嘲諷?不得而知。
皇上,薑雲昭,當年還是一個溫柔懵懂的少年,如今,竟然也有了這般算計,這般狠心,將刀鋒架在她甘泉宮珍妃的脖子上。
那個身著深紫色的身影從月光下走來。
莊如意,看著月光映著他半邊臉龐,那麼深邃,璨齒一笑:“以前沒發覺,現在再看陛下,倒是越發的清俊了。”
薑雲昭麵孔上的清冷,略過珍妃這一句問候。
薑雲昭輕輕抬起袍子,坐在珍妃身側。
兩人,相對而不相望。
珍妃隻是幽幽的看著窗外的月光,她問帝王:“陛下認識我幾年了?”
薑雲昭微微頷首,不知道看著哪裏:“十三年,你我自幼相識。”
珍妃輕笑一聲,出了聲:“陛下就是這樣對待相識十三年的好友的?”
聞他此言,薑雲昭抬起頭看著她諷刺而複雜的表情,問道:“你,到現在還隻覺得是寡人的朋友麼?你是寡人的嬪妾,是寡人的妻子。”
“臣妾可以是你的臣,也做了你的妾,”珍妃麵色冷下來,臉上那一抹嘲諷的微笑也遁隱在昏暗之中,“但陛下從沒把臣妾當作妻子過。臣妾在宮中,隻不過是幫你保護婉妃,陛下偶爾興起了,就在甘泉宮裏留宿,如今陛下又……嗬”冷笑一聲“又把臣妾作為籌碼押在這裏,陛下有把臣妾當作妻子麼?恩情不念且罷,如今竟然把莊家人都置於刀俎之下,陛下,把我當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