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玖躺在雲霧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明明在不久之前，他還麵臨著死亡的威脅，極有可能魂飛魄散。
結果眼下危機解除，他再無後顧之憂，反而覺得……
不如死了算了。
還有什麼是比他在一群攻略過的正主麵前，講述自己是如何勾搭她們每一個人更社死的事情嗎？
沒有了。
特別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對她們的感情是任務，不是真心實意的時候。
她們會怎麼想？
她們怎麼想墨玖不知道，反正他換位思考，如果有人這樣欺騙他，玩弄他的感情，他一定會恨不得把那個人扒皮拆骨，整個人直接給活吞下去！
而且不止一個，還是七個！
不對，閻羅不算，洛仙呢？應該……也不算？
那也足足有五個人恨不得殺了他啊！
“在想什麼？”
冷冽的聲音響起，墨玖這才想起來，鳳九幽她們都被他強行送回去接受、消化他的這番話了，隻剩下閻羅還留在這裏。
墨玖立馬翻身坐起來，雙目一凝就去看她。
她還敢呆在這裏不走？他還沒找她算賬呢！
結果一轉頭，就看見一張布滿著溫柔的臉龐，唇角還帶著淡淡的笑，瞳孔裏倒映著他的整張麵孔。
仿佛滿心滿眼都是他。
墨玖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見他沒有回應自己，閻羅再度開口：“感覺怎麼樣？”
“什麼感覺？”墨玖冷著臉。
他恢複了記憶，想起來閻羅對自己做了什麼了。
但是一想，他的表情就有些保持不住了，有些裂開的痕跡。
因為閻羅的行為他太熟悉了，這不都是他親身經曆過的戲碼嗎！
隻不過，他以往都是演戲，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怕被怎麼對待，都胸有成竹。
唯獨閻羅這一次，他是真的失憶了，跟她真正玩了一次失憶的戲碼。
被她拿捏的那種。
該死，一想起來居然還有些尷尬。
好在墨玖在對鳳九幽她們講述所有事情的時候，他就已經尷尬完了，這種情緒已經達到了某種臨界值，很難再有大的波動產生。
“就是身體。”閻羅好像知道墨玖會是這樣的反應，也沒有失望什麼的，依舊溫柔的望著他，“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她這麼一想，墨玖才想起來檢查自己的身體。
他記得自己在主神的威壓下，似乎失去了意識來著，那時候自己就應該魂飛魄散了來著。
未曾想一睜開眼，就要麵對他的情債。
還是一群……
“誒？”墨玖驚疑出聲，他沒有念頭還好，一有這方麵的想法，意識瞬間擴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在刹那覆蓋了無盡的天地。
而在他的眼前，也隨之出現了一塊廣袤無垠的地界，明明能感覺到這世界的無邊無際，可世界裏的萬事萬物，都被他盡收眼底。
是一種很難以描述的感覺。
“我……我這是怎麼了？”墨玖開口，卻把自己嚇了一跳，他莫名有著一種感覺，自己的聲音在此刻傳遍了這片世界，讓所有人都聽到了。
而如他所想的那樣，他看見無數的人都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或迷茫、或震驚、或恐懼，正凝視著天空，或者說……凝視著他。
其中，就有鳳九幽、李慕仙她們。
墨玖：“……”
渾身涼嗖嗖的，感覺自己身上好像什麼衣服都沒穿。
閻羅的聲音適時響起：“回神。”
墨玖的意識這才變得正常，那片無邊無際的世界消失了，閻羅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趕忙詢問：“這是怎麼回事，你對我做了什麼？”
怎麼他一個失神的功夫，就仿若成了世界的主宰一樣。
閻羅：“你不是體會到了嗎？”
墨玖一臉茫然。
閻羅就喜歡他臉上帶著迷茫的模樣，失憶的時候就喜歡，現在恢複了記憶，還這樣清醒著，就更喜歡了。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多麼的單純，又是多麼的誘惑、勾人……
閻羅便走過去，右手輕輕捏住墨玖的後頸，吻上了他的唇。
墨玖被吻，第一反應不是“她怎麼敢？”，而是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摟住閻羅的脖頸，更是順從的張開，好讓她進來。
他動作一頓，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猛地一把就把閻羅推開了。
艸，給他吻懵了。
都快成身體本能的反應了。
“好好說話！”墨玖冷道。
“好。”
墨玖以為閻羅會重新變回那個沒有表情的她，結果她還是一臉的柔情。
墨玖：“……”
以前閻羅也是這樣嗎，他怎麼不記得了？
閻羅言簡意賅：“你現在擁有了天道的力量，或者說……你就是天道。”
“什麼？我是天道？”墨玖張了張嘴，想“哈哈”笑兩聲，然後說點兒諷刺的話。
可一想到剛才把整個世界收入眼底的畫麵，又直接沉默了。
好像、似乎、可能……確實隻有天道才能有這樣的力量。
他成天道了？天道就這？不是……他的意思是，天道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被取代呢？
簡直就像是一個宗門裏的雜役一樣，說替換就替換掉了，沒有一點兒難度。
“嗯，你現在就是天道。”閻羅肯定了墨玖，然後開始講述在他失去意識之後，她都做了什麼。
聽完，墨玖陷入了沉默。
許久，墨玖低聲道：“謝謝。”
他沒有想到閻羅為了救他，跟天道做了交易。
雖然她嘴上說的那麼簡單，什麼都沒有付出，但他又不是傻子，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這樣一想，他對閻羅的那些憤怒似乎就無從發泄了。
閻羅看到墨玖的臉色緩和，立馬就猜測到他誤會了什麼。
她本來是想要解釋的。
因為墨玖成了天道，就有了跟她一樣悠久的生命。
在這樣無限的歲月裏，就算他恨她，她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慢慢的讓他原諒自己。
更何況隻是對她的一些怨念？
在閻羅眼裏，這更像是一種嗔怪才對。
所以，她才會對墨玖不再掩飾自己的一絲一毫的情緒。
這個世界上，隻有她們會永遠在一起。
而既然墨玖已經誤會，她為什麼不就這樣順著他的想法呢？
她永遠不會閑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太少。
麵對墨玖的道謝，閻羅隻是低低應了一聲，然後就緩緩走過去，再一次搭上了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