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說孩兒大不由娘啊,娘老說讓你成個家,可是你就是把娘的話當成耳旁風。
這麼大歲數了,家也沒有,孩子更沒有,圖個什麼?唉!以後娘也不管你了,還有秀青呢,倆月不來了,也不知道幹什麼呢。她說我一會兒就去看看,我也有些日子不見她了。
趙寡婦做了一鍋白菜熬粉條貼餅子,她吃了一臉一頭的熱汗。然後和張永革看了小學校和敬老院選址。位置在村南,地勢挺開闊,兩個地方相隔300米。張永革問她行不行,她說隻要鄉裏批了她沒意見。老人和孩子們離得不遠,可又沒有緊挨著,倒也不錯。
5.原來秀青她是吸上白粉了
一到宋家門口,就見出來進去的不少人,宋多子一個本家一見她,就說:你知道了?
我知道什麼了?
秀青不見了。
原來,秀青頭一天出去沒回來,宋多子以為她去哪裏歇著了,反正平時秀青有事也不怎麼給他說,他也沒在意。電話是當天後半夜打來的,說要50萬贖人,而且還加了一句別報警,報警肯定“撕票兒”。宋多子一下就沒了主張,想找矢秀白商量,可是又怕秀白主張報警,一報警,綁匪要是“撕”了“票兒”就麻煩了。他雖說不喜歡秀青,可他也不願意讓她死。他先找了一下家裏的存折,平日裏存折都是秀青掌管,他覺著家裏最少得有三四十萬。給綁匪降降條件,要是少給些行,就給了錢,也省得出閃失了,但他把存折找到一看,上頭的38萬塊錢,隻剩下了2千塊。他在第二次接綁匪電話時就說麻煩老總兒問問我那當家的,問她我家那錢上哪裏去了?我是真的找不著哇!綁匪說我才不管你家那蛋事,一天之內不把錢送來,就等著南天門外收屍吧!
秀白一臉焦急地問:報案了嗎?
宋多子甩一把白毛汗說:電話裏說要是報案,就“撕票兒”。
她拿起電話要打,宋多子忙攔住問秀白你不是給公安局打吧?她說不是,我先打聽打聽情況。宋多子說你認識這樣的人麼?她說姐夫你就放心吧,我不認識,有認識的。
半小時後,回了電話,說是查清楚了,是周邊幾個混混兒幹的,說這幾個混混兒還不太難對付。秀白問那麼這事您老兄說怎麼辦?那頭說這事你就別管了,我想法把人找回來就是了。
秀白寫了個支票給了唐敏,又寫一個電話讓唐敏去聯係。唐敏接支票時,宋多子看了一眼,10萬。
宋多子說秀白你先拿了,以後再說。
秀白也不回他話。
宋多子也就不說了,周圍人自然一陣欷歔。
正和鄉親們拉著閑話,堤內村的村長也來了,村長說這事是剛剛聽說的,打聽了幾句秀青的事,接著便誇獎矢秀白有本事有能力又仗義,秀白不鹹不淡地應付著村長,眼睛不時地看表,心裏一時比一時地焦急,這些年來綁票的事她隻聽說過,還從來沒有經曆過。
秀青回來時,天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秀青好像是從天上突然掉下來的。一個本家小子驚異地喊叫:我嬸子回來了!我嬸子回來啦!
大夥一看,秀青果然進了院子,人像一片影子,飄飄忽忽、磕磕絆絆,一個本家妯娌上去就攙住了她,秀白也過去扶住她,這時她就有點支撐不住了,腳下更發起虛來,人有點想離開地皮。勉強進了屋,身子剛一挨炕沿,人便栽了下去。村長也很識相,便說大夥回去吧,回去吧,人已經回來了。
才一天時間,秀青就跟霜打了一樣,渾身上下又是土,又是油膩,臉上也塗了一層黑氣,一雙杏眼也沒了光澤。一見秀白在家,秀青就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了。
嘴唇和喉頭動了幾下,送出來的聲音人們到底沒有聽清楚是什麼。
宋多子做了碗麵湯讓她吃了,麵色雖然好了些,但精神還是上不來。
秀白這時接個電話,是市政協袁副主席打來的,說讓她明天參加一個海峽兩岸座談會,說有她一個書麵發言。她便給秀青說姐,你歇歇吧,我有事回去看看再回來。說著就往外走。秀青想送送,可剛下地又鬧了個趔趄,然後眼看著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冷汗也流了下來,人也開始抽搐起來,眼睛也在往上翻。秀白上去扶住她問姐你怎麼了?秀青不說話,隻忍著勁兒地拿手往外指著,意思讓她去忙吧。秀白又猶豫了一下才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