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昭思來想去,李春江既然知道母親的事情,應當是從京城裏來的。
就是不知道是妖道還是皇帝派來的。
這倆人的關係,細想也有趣,一個想讓他半死不活名聲敗壞苟延殘喘著,一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想讓他死。
王府雜事兒多,單靠嶽萍萍和老祖母操持太累了,還是得請管事。
這次宋伯昭更加慎重了些,選了一對40多歲的夫婦,男人喚作劉阿伯,女人喚作虞阿婆,兩人祖祖輩輩都生活在祁連城,兒子是軍中的百夫長,兒媳婦在王府這條街上開了家羊肉湯店,小女兒在紡莊裏做活計。
品性暫且不論,背叛鎮北王府,於他們的利益不符,也便更放心了些。
將瑣事安排好以後,宋伯昭接到了巴圖爾傳來的信件。
幾經波折回國後,30萬斤土豆壞了約莫有一兩萬斤,剩下的5萬斤被他留作了種子,開了春統一組織人種植,其他的被分給了窮苦百姓。
他們也學著做了土炕,貴族們很是受用,就連一些不想和祁連城長期做大單生意的老古板也被打動了。
修路於兩國百姓都有好處,可西域人少,他們隻能負責都城到乾國邊境的那一小段,從邊境到祁連城的那段路,則是無力幫忙了。
宋伯昭很是高興,這事兒是他提出的,出更多的氣力倒也正常,便帶著顧亞夫和陸凡出了門,沿著老官道,一邊探查地勢,一邊在紙上畫圖。
往西域走的那條路上大山過,但山與山之間的間隙也大,很少有大石頭攔路,但往南邊鄴城走的那條道就不一樣了,都是些低矮的山,三人一邊走一邊數,隻走了一半,就遇到了約莫30個巨石,最矮的,也比王府的門房還要高一些。
“得多少人力,才能鑿開這巨石啊?”
“王爺,你說先前用來炸漠北人的炸藥,能不能把這巨石頭轟開啊!”
宋伯昭伸出手比劃了下,搖了搖頭,先前可沒炸出這麼大個坑來,那還是泥土地,石頭就更不用提了。
再者說了,他們製造出來的炸藥數量有限,必須用在最關鍵的地方。
顧亞夫輕鬆一笑,拍了拍陸凡和宋伯昭的肩膀:
“二位別著急啊,咱府上不還養了一群小機靈鬼兒嗎?”
“前日羊伯說南苑裏有塊巨石,活動有些不便,我便帶人準備幫忙搬走,可我還沒走進去,二輝和四通就拿了個棍子,將石頭撬了出來。”
“說什麼杠杆原理,要知道這倆孩子加起來還不到100斤,那石頭看著可比他們重多了。”
“哎,都說我博覽群書,如今方才知道,我所知曉的不過是滄海一粟,當真是羨慕那些孩子。”
宋伯昭深有同感,神女送過來的那些書冊,越看,便愈發覺得自己渺小與無知。
“那暫時不為這事兒煩惱了,回去考考他們?”
三人會心一笑,策馬準備回府,卻聽到旁邊的村落傳來了求救聲,村中升起了黑煙,與做飯時的炊煙並不相同。
宋伯昭轉了方向,朝著村中跑去,剛到村口就看見了一位腿上流著血的老太爺:
“官爺,官爺救命啊!”
“流民,從南邊來的流民來村中打劫來了!”
“救救我們!”
宋伯昭輕輕安撫了老太爺,問道:
“多少人?”
“為首的長什麼樣兒?”
老太爺抱著腿,痛苦地回想著:
“大概有30多個人,都拿著刀。”
“為首的是個大胡子,帶了藍色的頭巾。”
“我們村裏的娃娃愛在河邊玩,他們溜了進來,把娃娃們綁了,逼村裏的男人放下刀,把糧食拿給他們,在村東頭的大樹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