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天,灰蒙蒙的。現在是三月的天,冬天剛帶走了這片土地的一點銀白,還是有點冷。盡管如此,春天仍是早早的把春天的訊息帶給了這片土地。路邊的幾棵桃樹上,隱隱有點兒泛著粉色,像一個個嬌羞的小姑娘。
杏林村的村尾,一片杏子林前,透過層層的枝丫,便可以隱隱看見一座古色古香的大木屋,靜站在一座小丘的前麵。屋子的後麵圍著厚厚的圍牆。這兒便是村長家了。
村長姓木,名曰“坦途”,有位很恩愛的妻子孟杳,生育了一兒半女。兒子木豐影今年十五歲,飽讀經書,最愛做的就是欺負妹妹、護著妹妹。女兒木棉衣十歲,能識許多大字,最愛做的就是懟親哥哥、護路哥哥。
此刻,雄雞還未破曉,村子裏還未升起嫋嫋炊煙,木棉衣就已蹲座在廚房裏,旁邊放著一取暖的火盆,正冒著熱氣。她看著麵前的一小盆——木棉,眼睛倒映著它厚大的花朵,閃著點火光。
麵前的小樹,粗壯的枝,火紅的花,褐中帶著點綠的花苞,沒有一片綠葉陪伴,散發著淡淡的香。木棉衣探過頭去,將鼻子靠近其中一朵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淡淡的,挺好聞。
這木棉是路哥哥一個月前送給她的,現在都已經開花了呢,娘親說他去做生意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她正想著,突然感覺到右肩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想也不用想定是那臭哥哥又來沒事找事了。
木棉衣站起身來,邊撣著她的鵝黃色衣裳,邊轉過身去。
果然,她的哥哥正站在那兒,笑嘻嘻地看著她,“你又在想你路哥哥啦?好啦,他再過個一個月便會回來了。你個沒良心的,咋也不見你來想我,虧我還這麼疼你,你卻總是欺負你親哥哥我。哼,到底誰是親的?”
木豐影貌似吃起了醋。
“你,當然是你是親的咯!你又來沒事找事,哼!你這不還在家麼!”
木棉衣右食指擦了擦鼻子兩手叉腰,仰起頭看比她高出一截的哥哥,眼裏佯裝著有怒氣,“你不也老是欺負我嘛!老跟我搶吃的搶玩的,都多大個人了。”
“我啊?十五歲大的人了。聽過孔融讓梨的故事沒?你要懂得讓讓哥哥。”木豐影眼中滿是笑意。
“知道要尊老愛幼不?”
“知道。知道要尊敬兄長不?”
“不知道。知道要不欺負小孩不?”
“那我也不知道。知道要不能沒大沒小不?”
“不知道。”木棉衣衝著哥哥做了個鬼臉。
這時,天已經亮了起來,家裏的大公雞正在屋頂上踱著步,仰天長叫。
“喔喔喔——”
這時,木母輕步走了進來,穿著身青色粗衣,看著兩兄妹友愛的一幕,笑道:“你們倆今兒個起這麼早,是要來幫我燒飯做菜嗎?”
“對啊對啊,是哥哥要來幫娘親做飯呢,還偏要拉上我,擾人清夢。沒事我就先走了。”
“好你個小兔崽子。你都那麼大了,都不知道要幫娘做做家務,連個做飯都不會。孟叔家的三丫頭……”
木豐影對著要走開的木棉衣說著,還沒說完,卻見她留下了一個俏影和一段話,“誰說我不會做飯了?晚上就做。說吧,你是不是看上那啥三丫頭了?老牛吃嫩草。”
“啥啥啥,你哥我才幾歲呢!倒是你,那兒學來的這些?小小年紀不學好……”
“十五歲!”卻見木棉衣又轉身回來對她哥道,“還才幾歲呢你。”
“好了,別吵了。豐影,你不是要幫我做飯麼,過來幫忙吧。”木母洗好青菜,在砧板上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