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送材童子(5)荒墳(1 / 1)

離開陳婆婆家以後美人繼續在村裏閑晃,想看看能不能再從別人那裏打探出些什麼,誰料這一路卻硬是沒見著幾個人,好不容易抓到一個,人家背著鋤頭急匆匆的下地去根本沒空理他。美人不禁有些鬱卒,走著走著便不知不覺來到了村口。

村口旁邊有一座山,這山看上去不是很大,卻有一股陰森的氣息流泄出來,鮮明到讓美人想要嘔吐的程度。

美人的體質有些特殊,他很敏感,每每感受到濃重的陰氣他便會習慣『性』的身體不適。他很疑『惑』,明明中午剛到村口的時候並未感覺這山有什麼不妥,怎麼才幾個小時的時間便聚集了這麼重的陰氣?這山上的陰氣與籠罩在村子上方的黑『色』煞氣有相似之處卻又不盡相同,不知這其中有何關聯?

順著蜿蜒而上的羊腸小路慢慢往山上走,山上靜悄悄的,偶爾會傳來幾聲淒涼的烏鴉叫聲,一陣風吹來,路上白花花的紙錢被風卷起在空中打著旋又輕飄飄地落下,平添一股淒涼陰森的味道。越往上走,美人覺得越冷,那是一種徹骨的寒冷,從腳底攀爬而上的寒意『逼』得纖細身子抖了一下。

美人硬著頭皮往山深處走,越是深入,山上的光線越是陰暗,山上枝繁葉茂,有些年頭的參天大樹遮天蔽日,細碎的陽光從樹葉的罅隙中穿透過來灑在這片自成一局的天地裏並驅散不了這裏的陰暗,仿佛這座山已被狠狠地剝離了開來,遠離塵世自成一方天地,連傲人的陽光照『射』進來也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有些樹木張牙舞爪地伸展著扭曲的枝幹,樹枝上落著幾隻黑烏鴉,一雙雙黑豆似的小眼睛死死地盯住美人這不速之客,仿佛在思考這活物能否在下一刻成為他們的腹中美食,而在這些樹木的下方便是一片粗陋的墳塚。

有些墳塚已經被風雨腐蝕得塌陷了,同樣被腐蝕得看不出原本樣子的殘破棺材已經散了架,『露』出裏麵一具具森森的白骨,有的甚至還掛著些許腐爛的肉糜,也有的屍體像是被什麼動物給刨了出來,看那下葬時間應該不會太長,身體還未完全腐爛,卻已經被啄食、啃食得不成樣子了!

美人強忍住翻湧的胃『液』穿梭在這些墳塚之間,一尊一尊墓碑看過去,雖然墓碑上的墓誌銘已模糊難辨,但隻要仔細去看還是可以看出上麵刻的內容,通過這些墓誌銘美人可以肯定這裏葬得都是靠山村的村民,死亡時間最長的也不過兩年而已,他甚至在這些墳堆裏看到了今天下午剛剛下葬的趙大虎的墓,這是這裏唯一一座新墳,墳頭的招魂幡迎風獵獵作響,白晃晃的幾乎刺痛人眼,美人幾乎看到了這座墳不久的將來也會像這裏的其他墳塚一樣坍塌破敗的樣子,通過這一番觀察他可以確定這一片墳塚其實就是一片荒墳!

本來在看到趙大虎的墓之前他還不敢確定,李叔說靠山村裏意外死亡的人都會下午送葬,趙大虎是下午剛葬進來的,並且葬在這麼一座詭異的山上。

在一些鄉下地區,意外死亡的人被視作大忌,是不能葬進祖墳的,說是會壞了祖墳的風水禍及後人,視為大凶!於是便會選在特定的時間裏葬進特定的地點,還不準去祭奠,這種說法雖然沒有什麼道理可言,甚至可稱為愚昧,但風俗畢竟是風俗,從老一輩傳下來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誰也不敢拿自己的後世子孫的『性』命開玩笑!顯然這靠山村也是有這種風俗的,如此看來這片墳塚裏葬得都是死於非命的人了!

如果不是這所謂的“風俗”,這荒墳裏的怨氣也不會這麼重了。看著墳堆上方那一團團扭曲的黑『色』怨氣間或幻化成人形張牙舞爪地想要撲過來卻又忌憚著什麼而不敢輕舉妄動的樣子,美人突然覺得很頭痛。

一陣陰風夾著濃濃的腐臭味毫無預兆的席卷而至,撩起了美人的長發和衣袂,美人打了個寒戰,下意識的抱著雙臂以手掌輕輕摩挲。

一聲尖利的嘶吼撕裂了死寂的空間,聲如嬰啼,又似幼童憤怒的尖叫厲吼,像是遠遠地傳來又像近在耳邊,分不清具體方向,一定要說的話與其說它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不如說它其實是在美人腦海中響起的。

與此同時,漂浮在墳塚上方的一團團黑『色』怨氣正發出淒厲的尖吼,像是被一張無形的網網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山頂的方向彙攏。

噬魂???!!!!!!!

美人一驚,連忙循著這些怨氣遺留下來的些許氣息追了過去,不遠處有黑影一閃而過,美人腳尖一點輕盈地飛躍過去在那黑影快要消失的一瞬間堪堪抓住了那黑影衣衫的一角,觸感細滑微涼,竟是——呃——一件黑『色』的緞麵披風,頭頂一股濃重的殺氣籠罩下來,美人僵硬地抬起頭,驚見一雙冰寒刺骨的絕美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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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