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晗將向百川喚進來,對安瀾道“我請向大夫來再給你瞧瞧。不過,今天看起來倒好像臉色還不錯。”
穆晗見向百川還是撫須閉目,不過臉色有微微的改變“怎麼寒氣不減反增,姑娘怕不是自己不想好了吧?”
安瀾笑道“向大夫說笑了,我自然是希望趕緊好起來,這生意也得趕緊打理起來才好啊。”
“那必須要用針了,可能有些痛,不過你放心老夫會下手快些,不用太久的。”
“既然向大夫能治好你,你便忍耐一下,好不好?”
“好。”
“那請穆大人去外間避一下嫌。”
“是,藥方還是前麵用的嗎,我正好可以去廚房煎藥。”
“藥方需要改動,您就在外間等一下便是。”
“那好。”
被銀針撚轉提插,又被草藥炙烤的背部,傳來尖銳的疼痛,安瀾的額上,蒙了一層米密的汗滴,雖然臉色慘白,但還是倔強的不肯喊出聲。
“怎麼偷偷的服那藥,那可是最危急時用來續命的,但副作用卻是能減壽的。”向百川是背對著窗口,又是湊近安瀾的耳語,穆晗一無所知的垂首立在軒窗外,替安瀾暗暗緊張。
“你做的很好,繼續對我下藥就是,我可以應付,別與他過多接觸,小心露出破綻。”
“是,我知道了。解藥就是藥方上去掉第三味和最後一味藥。”
“嗯。”疼痛讓安瀾無法再多說話,不過能將自己的人安插在穆晗身邊才更讓她心驚膽戰,若是穆晗知道身邊的向百川被掉包,說不定會直接殺了自己吧。
所謂執念,不過是他們心中給自己設置的無法越過的障礙。
一切愛惡執欲的起點,皆是深情而不得。
當得知穆晗給她藥中下毒時,她的心像是灌了風般呼呼作響,身體也是不住的顫抖。
安瀾總是自己告訴自己,她可以在幕後與他悄悄的對立,然後安靜的隱退。
不過現在看來,這種想法,確實是她此生未有過的幼稚。
她強烈的預感到,自此她與穆晗拴在一起的人生,最後注定是一場你死我活的結局。
“可以了。”向百川開始收拾藥箱。
穆晗握住安瀾的手“還好吧?”
安瀾可以感受到他手心加大的力度,以及眼中掩飾不住的關切。
“好痛呢。”安瀾難得的示弱,淺笑間,目光盈盈如水,泛著波光,順勢靠進穆晗的懷裏。
“我去寫藥方。”向百川無視二人的曖昧。
“藥方寫好了,桌上是兩天的藥量,剩下的需要再視情況而改,老夫告退。”
“我送送向大夫。”
“我提醒你小子,那個女人可不簡單,別被這樣的美人計所套住,否則我就告訴你爹,讓他收拾你。”
“向叔叔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分寸,分寸,每次都這樣說。算了,我也不多說了,藥讓她按時服用才有效。”
“這藥大概多久才能讓她產生效果?”
“也就是半個月吧。”
穆晗在一瞬間的失神間,錯過了‘向百川’詭秘的笑容。
安瀾喝下藥便有些困乏了,穆晗等她睡了才離開。
怕是因為京都接連出事,家家戶戶都是早早暗下來,就連熱鬧的花街柳巷也是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