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徐汊伴鷗眠,西徑晨炊小泊船。
蘆荻漸多人漸少,鄱陽湖尾水如天。
楊萬裏當年遊彭蠡時恐怕也是如此輕舟小菜,不亦樂乎。
而此時的李博一行人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秋笙你行不行啊,釣了這麼久,魚竿動都沒動一下。”韓炎急得不耐煩了。
“你懂什麼,釣魚不能急的。”秋笙甩了韓炎一個白眼。
“嘿,你小子還會還嘴了,信不信我。”韓炎囂張地挑釁道。
“信不信你什麼?你個小屁孩還學會恐嚇人了。”神醫戳了一下韓炎的腦袋,批評了他幾句。
“這孩子就是欠打。”李博舉起手裝作一副要打他的樣子。
“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韓炎求饒。
“你啊,多學學人家天霖,看看人家。”李博指著陳天霖說道。
此時陳天霖在船頭坐著看書,儒生之氣,頗有風範。
“好啦,炎兒也不要賭氣了,諸葛伯伯給你們繼續講鄱陽湖的故事。”神醫又開始上次講的故事了。
上回說到戴括帶著七個壯丁,準備一探壟下梧桐林,那天陽光明媚,大夥一早就在村頭集合了。
戴括除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法器之外,再讓壯丁們帶了三條黑狗,兩隻公雞,還有村裏小孩的童子尿。
走了大概半個多時辰就看到了那片梧桐林,這片林子裏的梧桐種得很密,而且樹幹非常地粗,現在已經是入秋了,梧桐落葉遍布整個林子,一腳踩進去快要沒過自己的膝蓋了。
這片林子不小,一眼望過去根本看不到頭,隊伍一邊走一邊在樹上作上標記,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大概走了有一千多步之後,戴括停了下來。
“這個林子甚是安靜,夏秋季節為何沒有蟲鳴?”戴括疑問。
這七個年輕人也沒有來過這裏,所以也答不出來。
戴括今天早上問了那個吳家孩子,他說進了林子後走上一炷香多的時間就能看到一個挺大的水塘,可是現在都走了許久了,就算看不到水塘,蟾蜍的叫聲也應當聽得到。
就在戴括思索的時候,一個年輕人突然大喊起來。
“我,我的腳,我的腳!啊,啊,啊~”
那個年輕人竟然被拖進了梧桐樹葉中,餘下的人趕緊去抓住他,戴括立刻跑過去把樹葉掃開。
那人幸好被拉了出來,但是腿上留下了深深的十指抓痕,所有人都有些恐懼。
在掃開樹葉之後,地上出現了一個洞。戴括讓他們把這個洞挖開,大夥東鑿西撬地把上麵一層厚厚的夯土層給挖開了。
裏麵是一條深不見底的甬道,沒有階梯,乍一看像是個盜洞。
戴括查看了四周的環境,除了梧桐樹沒有其他的東西,平白無故在這裏多出一個洞。
壟下兩旁確實有兩座山,此處本是藏風聚氣的好地方,可能會有墓穴,然而此處無水,連一個小池塘都沒有。
山峽無水則無生,縱使昆侖難留神。
意思就是峽穀之內定有水流,此處卻不然。但是村裏的小孩說梧桐林裏有蟾蜍,蟾蜍怎會離開水源呢?
戴括決定下洞一探究竟。
戴括讓四個人在洞外等著以便接應,進入洞中的四人腰間都綁著一根繩子,戴括打頭陣,每走十步就在甬道壁上貼上一道符咒。
手中舉著的蠟燭將甬道照亮,卻始終看不到頭,前方一片漆黑。
大約蠟燭燃燒了三分之一之後,戴括感覺到前方有微微的冷風遞來。
而蠟燭就在此刻,無聲無息地在眾目睽睽之下熄滅了。
此刻四人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下,三個小夥子開始慌了,想要往回走,扯動了係在身上的繩子。
“不要慌亂,這不過是地下濕氣重。”戴括解釋道。
說完,他掏出懷中的一枚符標,口中默念了幾句:“地仙助我,神兵開道。”
這枚符標就像聽了命令一樣往前飛去,帶著微微的淡黃色的光芒,就在符標飛遠離開戴括視線的一瞬間,戴括通過那一絲光芒看到了甬道的盡頭就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