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愛過一次就像死過一回(1 / 2)

但是我還有很多事不知道,比如高華麗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一個晚上她到底去了哪裏了,就是楊宇翔跟她攤牌,也不用一整晚的時間。再比如楊宇翔具體是怎樣跟她說的,為什麼她就那麼相信他說的話。其實我很想知道這些,但是我不敢問,生怕這一問,又勾起高華麗的傷心。我把她的洗澡水用熱得快再燒熱了些,幫她找來睡衣、毛巾,然後把她推進了衛生間。

等高華麗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她便不再看我,不再說話。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個寒夜裏高華麗和楊宇翔是怎麼回事。高華麗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看到楊宇翔,便按捺不住,跑到他的房間去找他。但是楊宇翔並不在屋子裏。高華麗便在冷風中一直守在門口。也不知道是幾點,楊宇翔回來了,跟他一起的還有一個打扮新潮的女孩。看到高華麗,他很平靜地告訴她,我去找他了,他不願意成為別人眼中的勢利鬼,他們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並且他也不是最喜歡她,他更喜歡現在跟自己一起的女孩。

高華麗當時就傻眼了,她沒想到自己在冷風中等了那麼久,等到的隻是他跟別人的出雙入對。她知道他們注定長久不了,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更沒想到的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把她送上了天堂,轉眼又將她踹下地獄。她甚至不知道該去哪兒,在外麵的街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她想,她應該跟我問清楚,為什麼我要破壞她跟楊宇翔。

從她接過那杯水開始,她在等著我問她,她需要傾訴,需要我證明自己沒有這樣對待她,卻沒料到我什麼都沒問。她覺得我的緘默就是一種心虛,這就證實了楊宇翔所說的話。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倒黴,在這一個晚上,愛情和友情,全部都沒了。

我不知道她已經對我有了誤會,她把我當成了她跟楊宇翔關係的破壞者。我仍舊幫她擠好牙膏,鋪好床。但是這一切落在她眼裏隻是引來更深的誤會,她覺得我為她所做的一切隻是因為歉疚。

這些都是後來高華麗告訴我的,而當時我卻不知道,我隻是一心想讓高華麗忘掉那些事,從此再不提起。

第二天高華麗病倒了,她發起了高燒。

我知道她是昨晚給冷風吹的,起床後找到陳詠梅給她請了一天病假。但是我不能請假,在公司,不生病是很難請到假的,盡管我也想陪高華麗一天。

中午吃飯時我特地到廠外的沙縣小吃店裏買了一份高華麗平時最喜歡吃的雲吞。回到房裏一看,高華麗側身臥著,桌子上的藥和早餐動都沒動過。我摸了摸她的額頭,燙得厲害,便拿好藥端著水把她扶起來喂藥。

吃藥的時候她倒是很順從,但是叫她吃東西她就不吃了。眼看著下午上班的時間又到了,我沒辦法,歎了一口氣,便把東西放下,替她蓋好被子,上班去了。

下午下班時陳詠梅過來看她,還提了幾斤香蕉。問了一下高華麗的病情,又說了一些寬心的話,便離開了。

陳詠梅走了,程穎穎和楊燕又冒出來,她們提著一些橘子。程穎穎說:“我們本來就跟在陳詠梅後麵的,看到她進來了,我們就不敢進來,等她出去了才來的。”

我說:“這有什麼,陳詠梅又不會吃了你們,膽子那麼小。”

楊燕說:“也不是怕她,隻是覺得她在這裏我們就不方便說話。”

然後兩個人去問高華麗,想吃什麼,現在感覺怎麼樣了。但是高華麗隻說什麼都不想吃。

第二天,高華麗還是有點燒,我隻得又跟陳詠梅請了一天假。這一天,高華麗還是沒吃東西。

第三天,高華麗因為病著,加上三天水米未進,人已經虛弱不堪了。我這才著急起來:這個傻女人不會是想著要絕食吧。如果是那樣可就真的完了。

我把高華麗的情況悉數告訴了陳詠梅,包括我們怎麼打賭,她怎麼戀愛,又怎麼失戀,怎麼生病又不進水米,毫無保留地說了。陳詠梅一聽也著急起來,她跟我一樣,對於晶晶的結果曆曆在目。她不允許自己帶的員工裏再出現第二個於晶晶。

我跟陳詠梅是在車間裏躲在一個貨架背後說的,這事關高華麗的名譽,當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陳詠梅跟我說:“要不我去勸勸她,你看行不行?”

我想了想:“你還是先不要出麵吧,這事我不想驚動主管,我們先讓其他人勸勸她,不行了你再出馬。”

“那你看誰要合適一點?”

“你覺得楊燕可以嗎?她跟高華麗的關係可能比我還好,嘴又能說,鬼點子也多,我在你們產線看來看去,就那丫頭最狡猾。”

“我看不行吧,高華麗現在這病其實是心病,楊燕跟那楊什麼翔有那層關係在,她會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