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開始自學後,就發現有一個好的學習條件和學習環境是多麼奢侈的事。首先是學習條件,我要記筆記,做練習,做試卷,那就得有一張書桌和椅子。這對於我來說簡直是難以辦到的事,我沒有多餘的閑錢來買這些東西,更重要的是宿舍也沒有放個人書桌的先例。宿舍裏是有一張書桌,但是沒有椅子。書桌上麵放了一堆堆的杯子、水果、老幹媽麻椒等等。桌麵油跡斑斑的,上麵布滿了不明物質留下的痕跡,我看了也不忍心把我雪白幹淨的筆記本放在上麵寫字,隻好趴在床上做筆記。不用說,這是很辛苦的,經常是趴著寫了一會兒就頭昏眼花。
這樣過了一些日子,我實在是頂不住了。有一天提前下了班,我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清理到旁邊的櫃子上麵,然後把書桌搬到衝涼房裏用洗衣粉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回來用抹布擦幹後再鋪上一層報紙用透明膠粘好。這下一張幹淨的書桌就新鮮出爐了。
我滿意地打量著我的勞動成果,把書攤到上麵開始記筆記。這時宿舍裏開始有人下班回來了,先進來的是2號床的黃明娟,她看我坐在床上(我是7號床,下鋪),書桌移到我的床邊,上麵攤了一堆學習資料,就問:“葉子,你把桌子上的東西放哪兒去了?”
我指了指說:“那些東西全部放在櫃子上麵呢。”
黃明娟也沒吭聲,拿了杯子就去走廊盡頭接水。
過了一會兒,5號床的鄺小美回來了,也問自己的杯子在哪裏,我也告訴她了。
管不了那麼多,我抄著筆記,絲毫沒有覺得今天的宿舍有什麼異常,隻覺得宿舍一下安靜了很多,進進出出的人不再像往常一樣唧唧喳喳地說話,每個人都言語不多。
我看了看時間,快十點了,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關燈了,但是我還沒有洗澡呢。便把書收了,拿了衣服和桶到洗澡間裏去。
等回來的時候一看,原本擺在我床邊的桌子已經移到宿舍中央,並且水杯、水果、零食又回來了,堆得滿滿一桌子。我愣住了,尤其看到幹淨的報紙上還放了一個油汪汪的蔥花餅。這時鄺小美說話了:“葉子,你以後用過桌子了要記得把桌子歸回原位,把我們放到一邊的東西放回去。”
我乞求著說:“你們不要把東西放桌子上行嗎?我想用這個桌子記一點 筆記。”
鄺小美說:“這個可能嗎?如果這張桌子隻是我一個人的,你開了口,我是可以讓給你去用。但是現在一宿舍人都在呢,你讓她們都答應了才行。”
黃明娟在一旁接過話說:“怎麼可能!還當這個桌子是自己的私有財產,用過了也不歸回原位!”
聽到黃明娟強硬的口氣,我的態度也不由得強硬起來:“但是公司給我們提供這張桌子時並沒有說是讓大家放東西的啊,我們宿舍條款裏寫了,這是一張書桌。”
黃明娟說:“書桌又怎麼啦,老娘就是喜歡在上麵放東西!我看過的所有宿舍都是用這張桌子來放水杯雜物的,怎麼到這個宿舍就不行了?你厲害是不是?你說不可以放東西就不可以放東西是不是?”
看到黃明娟張狂的樣子,我有點生氣:“那我請你再說一遍,這張是什麼桌子?”
黃明娟大聲說:“書桌啊,我就說怎麼了?”
我的聲音也不由得提高了,說:“大家聽一聽,書桌,她自己都說這是一張書桌!什麼是書桌?書桌就是讓我們寫信看書寫東西用的桌子!”
黃明娟聲音又提高了八度:“你他媽少給我在這裏掰字眼!這是一個宿舍公用的物品,不是你的私人物品!”
我所處的環境中,周圍80%以上都是未婚少女,大家在一起說話都比較斯文客氣;還有剩下20%的男人基本也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一個個看起來顯得文質彬彬的樣子,說起話來也很文雅。整個的工作氛圍是超好,所以乍一聽到黃明娟的話我就覺得非常刺耳,忍不住就反駁她:“是公用物品沒錯!我也沒有說誰要用這張桌子就不給,你不要在這裏給我混淆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