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切地講是橫溝的計算出了差錯,砸下來的汽車與被害者一起滾落進了山穀,”禦景把槍握進了左手,“不過好在結局都一樣,橫溝也自然不會計較什麼過程的多樣性。”
我艱難地皺起了眉毛:“也就是說……橫溝有自由操縱重物的能力?”
“聽起來就像是漫畫裏才有的情節是不是?”禦景笑,“不過愛幻想的女孩子應該很興奮不是麼?”
“如果擁有這種能力的是一名玉樹臨風的英俊少年我才會興奮。”
“哦呀我還以為你不會呢。”
“抱歉讓你猜錯了。”我斜眼看他。
“不過以為自己沒見過的東西就不存在,人類還真是淺薄。”
的確,南美的劇毒蛇,橫溝的超能,這些東西在之前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但今天卻都親見了。恐怕橫溝就是利用人類的這一點並加以利用吧,難怪他犯案會那麼有恃無恐。
不過對於這種事感到不習慣的人並非隻有我一個,“可惡,回來後的第一件工作竟然是參與非常識性案件,這和拍電影外景有什麼區別啊?”禦景有些忿忿。
“既然主人如此熱情地宴請我們,”我學著禦景的口吻說,“我們總得做點相應的回禮吧?”
“回請美女才比較符合我的美學。”似乎他的每次回答都很出乎我的意料。
“站在你旁邊的不是麼?”我忍不住揶揄他,“還是說,我沒有達到你的標準線?”
他略顯不自然地拉了拉帽子:“那麼等一會兒我把橫溝骨骼重組的情景拍成巨照回贈給你,當作你未來辦公室的牆飾如何?”
“……”我覺得再說下去非常有可能離題萬裏,於是把話題強行抻了回來,“那麼之前的死者……”
“恐怕前三個是發現他醜惡嘴臉的不幸犧牲品,後兩個是對他所持的那份毒品覬覦以久的亡命之徒。”
毋庸置疑,瑪利亞就是他殺死的。橫溝的演技還真是逼真。
“那樣違心地大哭也不怕傷了身子。”禦景的嘴角勾起嘲笑的弧度。
“可是你是怎麼知道他有異能體質的?”說是“超能力”我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就好像我們此刻正在科幻電影裏打滾一樣。
“德國的魔女血統你了解麼?”他問。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總是對這種詭異的知識那麼感興趣麼?!
“不知道。”我說,“但是傳說德國的魔女在中世紀非常多。”
“嗯,據說如今在德國還有魔女的存在,雖然傳說使其顯得很神秘,但魔女的能力,比如操縱火焰,重物之類的卻是貨真價實。然而由於血統的不純,擁有魔女能力的後裔簡直是鳳毛麟角,並且魔女的時代早已經隨著中世紀的屠殺鎮壓,工業革命的興起和世界大戰的戰火結束了,再有一看橫溝那張臉,魔女的形象也就支離破碎了。”禦景毫不留情地尖刻說道。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立誌要重振魔女輝煌的後裔,”我可沒有能把他要用吊燈砸死我的這筆帳一筆勾銷的氣度,“我說過我要把他的骨頭拆了重組!”
“重組的時候記得幫他換張稍微具有些觀賞性的臉。隻是當事人願不願意接受手術是件麻煩事。”
“啊,這下麻煩了……”我有些苦惱地說,“這艘船沉定了。”
“為什麼?”
“好萊塢的動作片不都是這麼演的麼?”說著,我的頭腦裏立刻應景地浮現出電影裏常見的大爆炸與沉船場麵。
“放心,我可不是那麼精力充沛的主角。”說話間,禦景抬手又是連發幾槍,黑暗中傳來重物被阻止前進時與地麵接觸所發出的摩擦聲。
“可再這樣下去,讀者會搞不懂這到底是部什麼類型的小說!”禦景的語調有些莫名的憤怒,“所以最終BOSS,你也該差不多被我們打倒了。”
橫溝瞪著猩紅的眼睛,喉嚨裏發出宛如怪獸一般的“咕嚕咕嚕”聲,在旋轉的重物中他向我們露出猙獰的笑容。
禦景的子彈全被重物擋住了,他根本就傷不到橫溝。
“小鬼你也快沒有子彈了吧?”橫溝冷笑道。
“剩下的幾發對付你足夠了,你的能力也快到極限了吧?”隨後禦景向我遞上一個眼色,我會意地轉身就跑。
那個時候我完全放心地把後背交給他,無論之前他是否曾為了引起我們的注意而故意惹惱櫻田接近我們,但他現在是我的同伴與戰友,我是如此信任他,如此地堅信不疑。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在我離開之後究竟發生了些什麼,隻是一味地想快點找人來幫忙。畢竟禦景無論有怎樣的能耐他也隻是個17歲的平凡人,不可能是橫溝的對手。
可是當我剛跑到甲板上時,眼前的景象使我驚呆了——
甲板上滿是警察的身影,櫻田站在人群中用手機聯絡著,我跑到他跟前一把拉住他:“櫻田先生!……”
櫻田轉過頭來,驚訝極了:“橘,橘小姐?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