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人的陸小波，剛畢業的時候，幹過一段時間電銷，每天的任務就是用某個雲通信服務app 上的電話號碼和虛擬IP，給全國各大手機信息被泄露的用戶打電話，像牛皮糖一樣地推銷自己公司的產品。
那是他入職的第一個月，經理要求他們銷售部門把表格上的電話名單，再次過一遍。
即使心裏極其不情願，但為了每月的那三瓜倆棗，他不得不給前幾天才剛打過電話的客戶們，進行二次致電。
一百個騷擾電話中，有十幾個接通的就算好的了，而那十幾個接通的人中，大部分都是受不了他們的推銷，開始破口大罵的。
晨會打過的雞血對陸小波這種社恐來說，簡直就是折磨，根本起不到一點兒振奮人心的作用，接連打了四十多個電話，每個電話，他都默默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天班，上完就辭職。
這破班誰愛上誰上。
就這樣他一邊打一邊自我催眠，好不容易熬到快中午12點了。
結果就在11：54分的時候，他又撥了一個電話，電話響了兩秒後，接通了，但他的手機顯示接通後，卻沒有聽到那邊的聲音。
所以，他就一板一眼地，按照流程上的話術，開口：
“您好，吳先生，打擾了，我是【伸個大懶腰】科技有限公司的銷售回訪專員，就是看到您之前在我們公司購買過一款爆火的犀牛護腰墊，所以，來電就是想問下您的購買體驗？或者說是您在咱們這款產品的使用過程中，是否有出現過什麼問題？我這邊收集和反饋一下”
陸小波用刻意溫柔的語氣，像前麵幾次一樣，機械的讀完了電腦上的提示詞，這個開場白，他入職以來已經念過上千遍了，早就倒背如流了。
但他還是習慣性地依賴著眼前的電腦。
不看著讀，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總怕自己說著說著一緊張，就開始磕巴、打結。
可等他開場白都念完了，對方也還是沒有說話，要不是看見手機上顯示：正在通話中，而且它的通話時間，還在一秒一秒的增加。
他都懷疑對方可能早就掛了，但沒辦法如果對方不掛，那他們做銷售的就沒辦法，先掛掉客戶電話。
即使是二銷也是一樣的，打著“回訪”的口號，實則是想要客戶繼續購買他們的產品。
但又不能那麼直白。
所以，他說：“喂~，您好，先生？”
“您還在嗎？”
“先生？”
“喂？吳先生？？您能聽到嗎？？？”
連著喂了幾次，對方都沒有說話，他還以為是信號不好呢？結果把手機拿到眼前一看，卻發現自己的手機竟然出現了一道綠光，從上而下，來回了兩次，仿佛是有人在偷偷地掃描自己的手機一樣。
把他嚇得，立馬掛掉了電話。
然後，轉頭就把這事兒告訴了身邊的同事，但同事不以為意，認為是自己看錯了。
在經理和兩個同事的寬慰下，他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打電話，打出了幻覺，因為那道綠光隻出現了一瞬間。
但這件事對剛出社會的他來說，還是心有餘悸，所以，第二天，當他又懷著“上班如上墳的”沉重心情，再次進公司的時候，剛聽到質檢老巫婆在群裏陰陽怪氣的罵他，而且還@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