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洪飛輕撫短棍上被劍斫出的一道微痕,眼中閃過一絲濃烈的殺意,“門主有令,遇到吳龍家的人一律退避三舍,違者殺無赦,你敢抗命嗎?”
風雷門。
羅震天的書房。
書桌上擺著一塊木炭,正是昨晚羅成義從燒焦的木門中撿出的。
羅震天正襟危坐,似是對眼前的木炭有著無窮無盡的興致,翻來覆去查看了近半個時辰,桌前的韓群,羅成義垂手而立,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書房中寂靜得可怕。
過了許久,羅震天歎道:“狂濤焰能練至如此地步,吳龍的天份當在我之上。水來。”
韓群將早準備好的銅盆端至羅震天身前,羅震天洗淨手後道:“韓群,你若對上吳龍有無勝算?”韓群道:“必敗無疑,倘能全身而退亦屬僥幸。”他的聲音仍然冷冰冰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羅震天負手在房中踱步,再問道:“若你我聯手呢?”韓群躬身道:“門主神功莫測,韓群不敢妄加猜測。”
羅震天長笑一聲道:“好你個韓群,給我吩咐下去,從今往後,風雷門下遇到吳家的人一律退避三舍,違者殺無赦,去罷。”韓群領命出門,書房中隻剩下父子倆。
羅成義道:“爹爹,我風雷門聲強勢壯,為何對吳家一再忍讓……”
“啪”的一聲脆響,臉上已吃了一記羅震天的耳光。那羅成義甚是硬氣,毫不怯色,接著道:“吳家隻吳龍一人可慮,餘者皆宵小鼠輩……”
又是“啪”的一記耳光,兩片臉頰登時高高的腫起,流出血來。“住嘴!”羅震天怒道,“你知道個屁?小小年紀不知天高地厚,這兩下是讓你長記性的。”
羅成義見父親動了真怒,不敢應聲,垂手而立,身軀卻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顯然氣憤之極。
羅震天見他這副模樣,歎口氣道:“莽兒,真是莽兒,你行事剛勇有餘,謀略與耐性皆不足,將來少不得在這點上要吃苦頭。吳龍這人數十年來韜光養晦,豈是那麼容易好對付的。”頓了一頓,續道:“你知我家和吳家為何結怨麼?”
羅成義聞言精神一振,老老實實道:“不知。”自從他懂事起,便知道吳家是羅家的死對頭,他曾私下詢問家中年長的仆人,卻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羅震天道:“恩怨是在你曾祖父那一輩結下的。聽你祖父說,吳龍的祖父與你曾祖父同在寒冰之地為官,後來犯了一件事,兩人一起逃到青州,隱姓埋名,到你祖父這一輩,才敢拋頭露麵,各自家業漸漸興旺起來。先祖從寒冰之地棄官出逃,皆因他們得到了一件異寶,引起寒冰之地各路奇人異士的追殺,才不得不攜寶出逃的。風、雷、冰、火,四塊玉佩中各記錄著一套武功心法,羅吳兩家各得其二。”
羅成義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喚了聲,“爹爹。”雙膝緩緩地跪下,“孩兒不慎,致使寶物失落,萬死不贖。”
羅震天理也不理他,繼續緩緩道:“他們二人原約定習完各自手中的玉佩後再交換練習,誰知武術一道,永無窮盡,更因玉佩中的武功與持佩者有一種心靈感應,不能手寫繪畫,難以言傳身教,兩人愈練愈癡迷,都起了私下截留之心,同時覬覦對方手中的寶貝,一對莫逆的患難之交到後來竟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真是造化弄人啊!兩人年齡相近,天資武功均不相上下,誰也奈何不了誰,於是奪取玉佩之事便交到下一代手中。”
羅成義道:“照我看兩位先人真是糊塗,既然風雷與冰火兩訣幾次相爭不相上下,便得到對方的玉佩又有何用,藝貴精而不在多,照我看隻要能練強一項足矣。”
羅成義能說出這番話,倒真令羅震天刮目相看,撫須大慰,道:“孺子可教也,站起來說話。”
羅成義從地上站起。羅震天道:”“事情非像你所想這般簡單,這四塊玉佩中,除了武功,背後還隱藏著一個大秘密。”羅成義疑惑道:“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