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步躍進飛船艙門,便讓智腦關了艙門,立時艙門內的安全門便打開,白燁瞬時呼吸開始急促。
趙明茗知道氮氣釋放出來了,也不做停,立即從醫療箱中找出一隻注射器,一咬牙,便朝著自己手臂剛才擼起來裸露的地方紮下去,也不管紮沒砸中,硬生生抽動針管尾部,濃稠的血液漸漸進入針筒,幾秒鍾才抽出針筒三分之一。
趙明茗在這幾瞬,也想過白燁如果是完全抗體,根本不被病毒感染,那該怎麼辦,但是無論怎麼樣,現在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管不了那麼多了。可是,如果他是完全抗體,而自己的血液曾經都是刺血藤的毒,那對他……
抽出針頭,趙明茗看見白燁臉色越發慘白,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此時已然沒有了華彩,像是臨死前一般暗淡,隻是呆呆的望著她,似乎想要張口說什麼,但他張了張唇,半個字也沒吐出來,趙明茗卻感覺到自己的心越來越疼,不知為何,她突然害怕白燁就這樣離開,他是那麼的信任她……
看著趙明茗拿著針筒猶疑不定,白燁心裏明白,她一定在擔心什麼,他多想說:“明茗,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怪你。”可是他隻感覺到肺裏的氧氣馬上就見底,而吸入了這氮氣,更讓他眼前開始發黑。
白燁終於是支撐不住,整個人失去了最後的力氣,攤到在趙明茗懷裏,閉上了眼。
趙明茗瞬時腦袋像有一顆原子彈爆炸,轟的一聲,炸得她雙眼模糊,眼淚再也抑製不住的洶湧而下。
她胡亂的喊著:“白燁!白燁!你不要死,你不是說還要跟我培養一個漂亮的後代嗎?你不是等了我八年嗎……”哭喊中,她舉起手,將針頭紮進白燁脖子,死命將針筒尾部朝前推去,那一點點血液很快就注入了白燁脖子。
一秒,兩秒,……此時的時間竟然是那樣的漫長,每一秒都仿佛一個世紀那麼長,而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像肺裏吸入了刀劍一般,那樣難受,那刀劍穿破她的肺,直朝她的心髒而去,紮得那顆心血流如注,但偏生又還活蹦亂跳的跳躍著……
也不知道趙明茗就這樣看著白燁看了多久,直到飛船外部傳來一陣接一陣的轟響,震得整個懸停得飛船不斷搖晃,趙明茗才恍然醒過來一般,懷中的白燁沒有任何變化,腿上的血不再流,估計是流幹了。
趙明茗在震蕩的飛船中站起身,將白燁抱著,木然的一路朝飛船更內部走去。
來到當日科特將她禁錮的那個圓球房間,趙明茗將白燁放在此時落在底部的那張光華平台上,看著那張對她沒有了壞壞笑容的臉,緊閉著不再對她放電的眼睛,她竟是俯下臉,一個帶著她淚水的,鹹鹹的吻,印在白燁額心,長久的不願抬臉。
自己什麼時候愛上了他,她竟然渾然不知,直到此時發現,可惜一切已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