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惠橙已經不去糾正他這莫名的癖好了,隻是他的話來得突然,她沒反應過來:“啊?”
“添柴是一隻流浪狗,阿延看著可憐,就抱回來了。”
“噢。”
“添柴也是幸運,如果遇到的是我……”鍾定的這話就這麼斷在半截。
許惠橙怔住。她之前遇到的是“喬延”,也是幸運,如果換作鍾定的話……想想就可怕。她暗自握了握拳,不禁問道:“鍾先生,你弟弟是個怎樣的人呀?”
鍾定半眯了下眼:“在武俠片中,他應該是德高望重的武林盟主。”
這比喻讓她訝異:“那你呢?”
“我?”鍾定笑,“邪\/教魔頭。”
她覺得這形容詞很合適。她憶起在墓園,鍾定的表現很是兄弟情深,說道:“你們的關係……很好。”
“算是吧。”鍾定說完後低頭貼近她,深邃的眼眸有著不明的情緒,“小茶花,你要是早幾年見到阿延,一定很喜歡他。”
許惠橙驚疑:“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他很好。”鍾定斂起笑容,平平陳述道,“他可不是我這種冷血動物。”
她搖頭,強調:“我喜歡鍾先生。”
“那是因為你沒見過他。”
“我喜歡鍾先生!”許惠橙莫名生氣,“我喜歡有內涵又自戀的大帥哥。”她愛看他自戀自傲的神態,而不是這樣的自我否定。
鍾定靜靜看了一會兒她的怒顏,然後輕笑:“跟你打個比方,那麼較真。”
“不喜歡這個比方。”就算她曾經憧憬過喬延,那也是以鍾定形式出現的。她一開始見到的就不是喬延,是鍾定,一直都是他。她喜歡的隻是他。
鍾定低不可聞地說了一句:“我也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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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有一間陽光房,朝向、采光都非常好,大片的落地玻璃,室外的美景一覽無遺。
這是喬延生前的繪畫室。
許惠橙震驚地望著牆上掛著的畫。畫幅大大小小,乍一看,仿佛是色彩斑斕的海洋。
“他就愛倒騰這些。”鍾定的視線略過那些畫,在櫃子裏找著什麼。
最終,他翻出了一本線稿。
喬延業餘時間會畫畫寫寫,這是他思考的方式之一。曾經有一陣子,他畫的都是自己和鍾定中學時期的瑣事。WwWx520xs.com
而那些過往,鍾定都有些記不太清了。
鍾定推開窗戶,揚了揚線稿上的些許灰塵,然後招手讓許惠橙過來。
他倆坐到了窗台上。鍾定隨便翻了幾頁,就遞給了許惠橙:“這是阿延無聊時候畫的,說是青春紀念冊。”
她聽著就好奇,趕緊接過來。
畫的風格比較潦草簡單,五官有些隻是兩三筆勾勒。可是她看著卻能分辨出那兩個男孩誰是誰。
在球場上奔跑的,是鍾定;輕佻叼著煙的,是鍾定;笑起來眼睛彎彎卻不懷好意的,是鍾定。
她總是先看到鍾定,之後才留意到喬延。而且她覺得,鍾定的神態更加生動。也許是因為畫者就是喬延本人,他對自己的把握反而沒有旁觀時候強。
許惠橙以一個奇特的視角,穿梭於鍾定的少年歲月:“鍾先生,你以前就這麼壞嗎?”
“廢話。”
她注意到有個他和女同學勾肩搭背的畫麵,便問道:“這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