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定把許惠橙的頭扳回來,在她耳邊低語:“小茶花,你這兒——”
他點住她唇上的傷口。
她犯疼了,慌忙閃避。
“開了朵好看的花兒。”他彎起眼睛,刻意停頓了下,又說,“我畫的。”
許惠橙垂眼看著鍾定的手指,很想一口咬下去,最好咬得他也出血。
鍾定好像感覺到了危機,收回手指,低聲斥責:“再瞪,回去我繼續咬。”
她最後看他一眼,然後別過頭去,正好對上喬淩的視線。
她和喬淩對視的瞬間,鍾定的打火機突然重重合上。事到如今,她曾經心心念念的“喬先生”就和一根刺一樣。
鍾定轉頭望向喬淩,輕輕地笑:“怎麼不點菜?”
喬淩能感覺到鍾定的敵意,他覺得鍾定的眼裏有層層的陰鬱。喬淩知曉自己之前的表現讓鍾定誤會了,隻是這結果讓喬淩更加沮喪。鍾定何曾因女人而棄兄弟,況且還是這樣的貨色。喬淩腹誹,表麵上卻順著鍾定的問話,按下服務按鈕。等到服務員下單,喬淩親切問了句:“山茶想吃什麼?”
鍾定拉起許惠橙的手,溫柔地說:“她喜歡吃肉。”說著還捏了捏她的虎口。
許惠橙奇怪地看了眼鍾定,也不說話。他們想點什麼菜,哪輪得到她來提意見。特別是鍾定,他心情不好時,她才不去捋他虎須。
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理他。
進餐時,許惠橙望著精致的菜色,味同嚼蠟。喬淩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好幾次說起鍾定和沈從雁的婚事。
鍾定的回答則是:“白白送上門的,哪有拒絕的道理。”
許惠橙泛起一陣澀意。
她仔細回憶了下,這樣的話,她以前在柵欄溝就聽他說過。可現在她和他的關係徹底改變,她再怎麼有心理準備,還是無法徹底坦然。這兩個男人後來的對話,她沒有再細聽,遊離在自己的思緒中。
不過她還是知道,鍾定時不時地拉她的手,掐來掐去,好像突然得了多動症。她偶爾甩甩,他就鬆開,過了一會兒,又來捉。
後來她就隨便他了。
鍾定訂婚的日子是下個月的二十五號,嚴格算起來,不到一個月了。許惠橙想,自己也就這陣子算是談戀愛了。一旦他訂了婚,她就是個真正的第三者。
而且她也不曉得,鍾定對她的新鮮感能維持多久。
思及此,她轉頭看向鍾定。
鍾定微微前傾,笑著問道:“回神了?”那半彎的眉眼有意誘惑,眸中的光澤更亮。
許惠橙頓時覺得什麼未來都不願去管,隻想溺到那汪深潭中。
她也回之一笑。
喬淩的這頓飯吃得也不是滋味,他在對麵望著那對男女自然而然的親密,越想越堵。
他哪裏見過鍾定這般如沐春風的樣子,仿佛全世界隻剩下那個女人。
這女人恐怕真是個禍水。
禍水不都傾國傾城嗎?她怎麼夠格?
許惠橙在被鍾定的美色恍神後,脾氣慢慢消減。後來唇上的疼痛讓她回到了現實。回去的路上,鍾定好幾次開口,她都回應得心不在焉。
鍾定也就懶得再說,到家後扔了車鑰匙,上樓進房洗澡。
許惠橙默默坐在樓下的廳裏看電視。她喝茶時,燙到了傷口,於是嘀咕了一句:“神經病。”
她說完後意識到,他確實是個神經病。
鍾定洗完澡沒見許惠橙上樓來,靠著沙發坐下,抓起手機開屏鎖屏、開屏鎖屏。然後他扔了手機,點燃一根煙。
吞雲吐霧了一會兒,他望向房門,外麵毫無動靜。
鍾定眯眯眼,又抽了幾口煙,扯掉衣服,上了床,短信曰:“回來睡覺。”
許惠橙在廳裏坐了好久,久到看完了一集電視劇外加某個音樂節目。短信聲響起時,她望了望時鍾,然後繼續跟著電視裏的歌曲哼唱。
最後她邁著步子上樓,因為真的困了。
鍾定聽到她的開門聲,坐起後又掏了根煙。他下床走到起居間,盯著她唇上的破皮,哼了句:“這畫不如剛才好看了。”
許惠橙心中暗道:幼稚。
她垂下頭,沒有看他,直接進了浴室。
他的表情頓時晦暗了。
鍾定從沒哄過女人。當然,也沒有女人敢在他麵前耍性子。許惠橙這會兒說不上是擺臉色,但就是沉默。她洗澡出來,仍是不吭聲,靜靜吹完頭發就上床,拉起被子蓋住了大半張臉。
鍾定的臉色越來越冷。
他隨手把燈一關,立即朝那背向他的女人撲了過去。
許惠橙驚了驚,隨即嘴唇就被他的手掌覆住了。她的呼聲全部掩在他的掌心中。
鍾定摩挲著她的唇瓣,輕輕舔了下她的傷,低聲道:“疼死你最好。”語氣惡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