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惠橙把毛衣、保暖衣物都擲在沙發上,轉眼看著男人:“開始嗎?”
他的眼光在她的身段上瀏覽,讓她有了自卑的心理。他是寬肩窄臀的體形,而她不是前凸後翹的曲線。
他打量了一圈,視線回到她的臉上,問:“不卸妝?”
她輕點頭。她寧願頂著濃豔的妝容,也不想以素顏去麵對這個世界。
他並不勉強,說:“那我就不吻你的臉了。”
許惠橙訕笑。她聽出他是開玩笑的。
男人從中空的客廳天花板望向掩著窗簾的二樓:“去那裏?”
她順著他的眼光看去,趕緊搖搖頭,指著旁邊的矮床:“在這裏就行。”
這麼一說,他反而更好奇上麵的小房間了,腳尖轉了個方向,想往二樓去。
她趕緊解釋:“上麵都沒收拾過,很亂的。”
“沒關係,野地方更放得開。”他即便說著這種話,笑容還是很和煦。
許惠橙很無措。客廳她收拾得還算幹淨,不曉得他為何要去二樓。她隻能強調:“那裏真的很亂的。”
“我說了沒關係。”他說話間已經要往樓梯走去。
她立即上前攔住他,語調微急:“這位先生,那裏真的很亂的。”
他低頭看她拉他的手:“那上麵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那是我私人的地方。”許惠橙雙手緊拽他的手臂,想強硬起來,可是想起他今晚幫自己完成了酒水費的任務,氣勢又弱了。
男人就這麼靜靜地看她一會兒,才用另一隻手去掰她的手:“好了,我不上去就是了。”
她自覺鬆開他,回到正題:“那我們開始吧。”
他頓了下,搖頭:“我現在沒什麼興趣了。”
許惠橙驚了。
他笑笑,暗藏傷感:“我以為可以借此忘記女朋友,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刻,卻不行。”
她明白了,於是拿起衣物套上。她心裏有些欣慰,大概是因為她覺得他應該是潔身自好的男人,而他沒有讓她失望。
許惠橙把衣服重新穿好,見他一動不動,疑惑不解:“先生?”
他無奈了:“我的衣服都髒了。”
“我這兒……沒有男士的衣服……”
他用手梳了把頭發:“這樣吧,我先在這兒住一晚行不行?”
“啊?”她更加驚訝了。
“我給你付住宿費吧。我讓店裏明早給我送套衣服過來。”
雖然室內開了暖氣,可是遠不是夏天的溫度,如果沒有運動,他這樣很容易感冒。許惠橙望著他,猶豫幾秒,點頭答應了。
“謝謝你。”他真誠道謝,然後去浴室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出來。
她已經穿戴整齊:“那……你就在這裏休息吧,我去樓上。”
他微笑點頭。
許惠橙上樓後,鎖上門,再進浴室卸妝、洗澡。穿著棉睡衣在床上躺下時,她悄悄掀開窗簾去窺視樓下的客廳。
那個男人已經熄了燈,等她適應了黑暗後,隱約看到他的輪廓。㊣ωWW.メ伍2⓪メS.С○м҈
這個男人不知是看不上她這種姿色的,還是真的對女朋友忠心不貳。她寧願相信後者。她所待的世界已經太黑暗,內心渴望童話故事的淨化。
許惠橙重新遮好窗簾。
晚安,溫暖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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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惠橙這個晚上睡得很沉。
翌日,她醒來後第一個動作就是去掀窗簾,卻發現溫暖先生已經不在那矮床上。她把整個頭探出去看,客廳裏都不見他的蹤影。
她心裏咯噔一下,突然害怕他是不是有什麼別的企圖。她急忙穿上衣服下樓,果然沒人,他的衣服也都不見了。掃視一圈後,她發現客廳的茶幾上有一遝錢。走上前後,她看到了底下壓著的字條——
謝謝留宿。另外,女孩子一個人在家,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的字體遒勁有力,和他的氣質不太相似。
許惠橙輕輕執起字條,捧在胸口。
她這屋子有警報器,如果真的遇到強盜,報警器隻要響一聲,就會有打手趕來。
她昨晚純粹是相信他。幸好,她沒有信錯人。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關心過她。她都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有人疼有人愛的。
直到那張紙有一滴水的潤漬,她才恍過神來。她隨便抹了下眼睛,然後捏住紙,小跑著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