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薑晴一下子坐直了,也管不得身上疼不疼,轉個身坐到樹後避開人群,聲音也跟著放低。
“然後……爸爸和金羽要離婚了,等事情過去了爸爸再找人來接你。”薑父口中的金羽就是薑晴後媽的名字。
雖然薑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如果都鬧到離婚這一步了……
她抿緊嘴唇,手捏得緊緊的:“爸爸,你告訴我,是不是金羽搞出來的事情,還有還有,嚴重嗎?”
顯然薑父不太想自己的女兒牽扯到這麼多事情裏麵來,他沒有多說:“公司的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隻是離婚後財產分割的問題,你不要多想,在學校好好學習,知道嗎?”
“……嗯。”薑晴知道父親不準備多說什麼了,隻能沉默著掛斷電話。
她找不到人傾訴,連著後麵兩天情緒也不好。
好在原本就是生理期,她喪著臉也沒人懷疑,就連沈望天天和她接觸也沒發現什麼,隻覺得情有可原。
“爸爸,”兩個月後薑晴給薑父打電話,“現在家裏情況怎麼樣呀?還好嗎?”
薑父看著麵前堆積如山的文件,又看了看郵箱裏頭一封接一封地辭呈,已經做不到像前麵幾個星期一樣毫不遲疑的安慰女兒,隻剩下沉默。
“爸爸……”
薑晴再年輕也知道這個事情的嚴重程度越來越過頭,她忍不住抽泣起來,用手捂著嘴唇在廁所哭:“就算沒有公司也沒關係的,等我讀大學就去勤工儉學……”
薑父哪裏舍得自己從小嬌生慣養的女兒受這種委屈,他嚴詞拒絕:“再怎麼樣讀書的錢爸爸不缺你的,你自己隻管好好讀書,剩下的事情交給爸爸。”
說完他似乎也恐怕自己暴露了心裏的苦澀,毫不猶豫掛斷了電話,隔絕了薑晴悲傷的哭聲。
真正壓垮人的從來不是這樣一件小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是誰的嘴巴裏傳出來的——薑晴家裏破產了。
原本上趕著巴結她的兒人現在與她形同陌路,除了沈望這個從來不聽八卦的,還一心一意跟在她屁股後麵。
“……我不會,”薑晴看著密密麻麻的公式,“我不想學了,你走吧,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
沈望伸出手幫她勾勒幾個重點:“那你把這幾個背一下,明天我抽背。”
“……”他一如既往的語氣讓薑晴難過,“你走開,我說了我不想背,我就是不會,我不想學了,你走吧。”
“沈望沈望……”
沈望還沒來得及搞明白她的情緒,正準備繼續勸她,就被一起打球的同學叫住。
他看了一眼把頭埋在手臂裏看不清楚情緒的薑晴,與從前一樣放了一小塊黑巧在桌子上:“我出去一下。”
說完他走出去:“有什麼事嗎?”
那個叫他出來的男生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用手肘杵了沈望一拐:“我的班長大人,你沒聽說薑晴的事兒嗎,怎麼還跟著她玩兒啊!”
沈望一頓,眼神一凜。
他不是沒有察覺到薑晴這段時間狀態不對勁,可是每次他一問薑晴就生氣,再說他也不想從別人嘴裏知道薑晴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