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那黑暗就像一張由濃霧織就的大網，鋪天蓋地的籠罩而來，將他們罩了進去。
兩人眼前頓時全黑，白時禹也沒工夫逗趣了，聲音發抖，“你……你還在嗎？我什麼都看不到了。”
下一秒，兩人耳邊傳來詭異的吟唱聲，聽起來像是許多女人在低聲吟唱，聲音淒涼空靈，那唱調聽得白時禹一身雞皮疙瘩。
與此同時，他眼睛終於能看見了。
依舊是夜晚，但相較於剛才黑得密不透風，這會的黑要正常很多。
眼前是大約十幾個人圍著一堆篝火跪地朝拜，嘴裏低聲吟唱，看起來十分虔誠，表情都……
白時禹差點暈過去，壓低聲音咆哮，“他們都沒有臉！”
月眠回頭看到他，臉色一下凝重了許多，“你怎麼在這？”
鬼籠存在世間，普通人應該進不來才對。
白時禹都要哭了，“你別嚇我，你可不能是鬼啊妹，我不是一直在你旁邊嗎？”
月眠皺了皺眉，看了白時禹一會。
白時禹覺得這位姐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他。
“想活命就跟緊我，不管任何人跟你說什麼都不要信，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的名字。”
白時禹堅定點頭，“懂了，我以後就叫白舜。”
月眠：“嗯？”
白時禹：“我哥的名字！他殺氣重，鎮鬼辟邪。”
月眠懶得理他，抬腳往前走了一步。
她幾乎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前麵虔誠跪拜的人突然全部轉向他們，冷森森開口：“為什麼你們有臉？”
下一刻，高低不絕的尖銳女聲響起，“他們有臉？”
“為什麼他們有臉？”
“我想要他們的臉！”
白時禹頭皮發麻，嘴裏低聲吐槽，“當然是因為我白二少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短暫的害怕之後，他想起月眠的本事，心裏安定了不少。
可下一秒，他就又安定不了了。
“她她她……她們往我們這過來了，臥槽！”
剛才還圍著石堡的十幾個人，在黑暗裏如十幾條黑影，飄飄蕩蕩的靠近。
“臉？為什麼你們有臉？”一道道尖叫聲越來越近。
這時，月眠冷聲開口：“為什麼你們沒臉？”
這話問得所有人愣住，“對啊，為什麼我們沒臉？”
“臉呢？我臉呢？”
月眠又道：“為什麼你們沒有而我們有，你們自己難道不應該想想原因麼？”
又細又尖的聲音接連不斷，“原因？對啊？為什麼我們會沒有？”
“為什麼偏偏是我們？為什麼？”
白時禹望著月眠的側臉，表情一言難盡，pua鬼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突然，其中一個黑影欣喜的捧著自己的臉，“我有臉了，我有臉了！”
“臥槽？”白時禹簡直要瘋，戰戰兢兢的往月眠身邊靠，“她那張臉好像是我！她不是女的嗎？你快看看我的臉還在嗎？”
白時禹哆哆嗦嗦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還在還在，我這鼻子可是整容模板，她們還能變幻成我們的臉，那個人變成你的樣子了！我靠，那他們要是假裝你來騙我，不是一騙一個準？咱倆得定個暗號。”
月眠挑了挑眉，“你頭上的球終於知道自己不隻是個球了？”
“不是不是，不不不，是。哎呀，不對，他們還能變其他人的臉！”白時禹手縮在月眠肩膀後麵，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頭，指向對麵，他感覺自己要瘋了。
在那些鬼影憧憧的後麵，有三個年輕男人，穿得跟白時禹差不多，正目瞪口呆的望著他們。
確切的說，是望著他們麵前的鬼影。
鬼影也發現了後麵有人，一半飄了過去，嘰嘰喳喳的聲音響起，“他們也有臉？”
“好幾張臉。”
“可這三張臉有點醜，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