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幾天之後,周扁收到了洛陽來信,太師和白圭等人在信中對周扁的擔憂深以為然,也表示了堅決執行大王的計策,同時白圭還提到了可以暗地裏聯係韓國的公孫頎,此人深恨魏國,可以與之聯係,讓其出麵溝通楚國共同對付魏國。周扁仔細一想,認為的確可行,可以作為在商業通道溝通楚國貴族的其他途徑補充,於是便回信批複了,同樣是要求不能讓王室的人陷入其中,畢竟王室現在同魏侯角力,是如履薄冰,不可錯走一步。
轉眼間離蘇銳接受一千齊兵已有二十多天了,終於得到了蘇銳的正式報告,蘇銳自稱經過這二十五天的全心全意費盡心思甚至與這一千人同吃同住的訓練,終於練出來了,可以帶回洛陽了。
比周扁給的時間提前了五天,周扁相信蘇銳在其中必然付出了不少的心血,既然已經決定了融入王室,周扁相信蘇銳一定會做好自己正式交給他的第一件事。
思想來思想去,周扁決定當下還是給蘇銳一個表現機會,閱兵定在了第三天。
雖然周扁已經很低調了,但隻要周扁一出門,就有一大堆魏國大夫啊將軍啊還有武士們跟著,又是浩浩蕩蕩一群開往城外。
閱兵很簡單,不過小半個時辰,由於沒有給這些齊人發兵器,所以並沒有武技的任何相關內容,有的隻是隊列操練,一千人分成十個小隊,一起跑步,一起前進,一起停下,等等,主要表現的就是個令行禁止。
雖然遠遠比不上後世的閱兵,也比不上王室剛還都洛陽時練出的精兵,但這一千士兵的整齊程度,對命令的響應速度,還是令周扁滿意的點了點頭,畢竟才練了二十多天啊,看來蘇銳果不負期望,能基本做到令行禁止,就說明蘇銳對這一千人的掌控程度已經很高了,足以帶隊回洛陽了。
閱兵後,還是寧越代表王室致辭,表示了讚揚,以及更高的要求,然後就是打道回城。
整個過程中,周扁一直在觀察,不光觀察蘇銳的兵,還觀察跟隨而來的那些魏人的態度。周扁注意到,其中大部分魏人,尤其是那些看起來就是公子哥的以及一些武士,來的時候懷著輕蔑的態度,走的時候仍舊是嬉笑,看來這些年輕人依舊沒有把齊人或者說王室的人當做一回事,倒是那位年長的魏國大夫,以及幾位將軍,包括公孫或在內,在跟隨觀看的過程中,臉色從漫不經心而漸漸變成了肅然重視起來了。
周扁知道,公孫或是上過戰場見過血,也帶過兵的,肯定能感受到這一千齊人的變化,肯定也知道令行禁止對一支軍隊的重要,另幾位臉色有變的將軍同樣也應該如此,至於那魏國大夫想必是見多識廣,所以也會有所重視,倒是其他那些年輕人,依舊嘻哈,不以為意,顯然還是自大的心理多一些。
於是,在回城的馬車上,周扁就向寧越說出了自己的發現和擔憂,“我們這次閱兵是不是表現的太高調了一點?會不會已經引起了魏人的重視?魏侯會不會像對待衛國的公子東強一樣,將之強行留下借用?”
“這個關頭,魏國應該不會留下蘇銳的。”寧越沉吟道。
“如果他們真要強留下蘇銳,大王你就去魏侯麵前哭,其他的事交給臣下就好。”寧越又補充道。
“那還有本王更擔心的是,如果蘇銳的領兵能力讓魏人重視,那魏人會不會想既然周室能俘虜蘇銳,那豈不是有比蘇銳更厲害的將軍?從而引起魏人對我王室的警惕,這與我們在去年剛跟隨魏軍離開洛陽時,所定下的低調策略不符。”周扁顯然已經開始在自省,或者說有一點後悔了。
卻見寧越搖搖頭,“大王,不會的,我王室有再強的將軍,也隻不過河洛之地,又如何比得上趙魏等大國對魏國的威脅?魏侯挾持大王,隻是為了借大王的名而已,臣下仔細想過了,說擔憂我周室的複興,多少還是會有一點的,但肯定不是主要的。所以大王放心,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魏國都不會將我周室當做主要對手。”
周扁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隻聽寧越接著道,“此外,大王前幾日說過,魏侯今天隻有稱霸的念頭,日後強盛了,則不定如何看待我王室,這些話令臣下有所啟發。”
“請講。”周扁感興趣的偏過頭來。
“諾!”寧越行了個禮。
“大王,去年剛離開洛陽時,大王與臣等定下了大王不出聲,一切由臣下來應對的策略。”
“對。”周扁點了點頭,這就是要自己保持低調,以免魏人看出自己的過人之處而不放自己回國。
“臣下先多謝大王的信任。如今,臣下以為,除了大王保持低調之外,臣下等在洛陽,卻要表現的高調。”如今受周扁熏陶,寧越也學會低調高調這樣新鮮的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