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這可是子長將軍下了令的,除非有將軍或者大夫的手令,其餘人不得隨便進入的,不知大人有沒有?”說到此,那護衛才想起來什麼似的,抬頭一看,竟忍不住驚呼道,“哎呀,是大王來了,難怪剛才自稱本王呢,小人沒在意,還請大王見諒!”
說著那兩名護衛一起磕起頭來。
周扁自然不會在意,讓樊餘上前將其扶起後,周扁笑道,“本王可以進去嗎?”
那護衛還有些呆,雖然是王宮護衛,也曾遠遠見過這位少年天子,但麵對麵說話,倒還是第一次,所以激動還是在所難免。
憋了會後,那護衛才有些吞吐的答道,“大王要進去,自然是可以的。要不要小人先進去將那些什麼墨家的人喊出來迎接大王?”
“這倒不必了。頭前帶路吧。”
那護衛自然不敢走在大王前頭,側身將大王請入了院子裏,卻發現這位少年天子竟隻帶了四位隨身護衛。
一進入院子裏便能見到院子正中央一座小殿坐落在院子的正中間,四麵離著牆都還有些距離,果然是個看守人的好地方。院子裏還有兩名王宮護衛,見外麵有人走入後便迎了上來,被同伴示意這是大王後,跪下立即就要參拜,卻被這大王擺擺手製止了。
卻見大王徑直走向了那大殿,貼近了一間有光傳出的殿門聽了起來。
原來周扁一走近小院,便聽見有爭吵聲從屋中傳出來,當即便決定放棄直接登門,而是偷聽一下,反正偷聽這事,周扁還真不是幹第一回了。
殿裏麵的人顯然並沒有感覺到外麵有人靠近,而是仍舊激烈的爭吵。這會是個粗壯的聲音,“徐弱,我們在這裏被關了這麼多天了,都是因為你的狂妄啊,我們是钜子派來相助周室的,卻怎能在此毫無作為?”
緊接著另外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就是,別說钜子的要求我們沒有做到,就是被關在這間小院裏也有一個月了,都快要將人憋死了。你就讓人去跟那周室大王說一聲,承認我們剛入城時確實狂妄了,道聲不是也就完了,他周室願用我等便用,不願用便不用,也好過被關在此地啊。”
這時又是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都不要再吵了,被關在這裏,誰也不願意,徐弱是我等這次出來的首領,這可是臨出行前钜子吩咐的,爾等是想要違背钜子的命令嗎?如何做,徐弱肯定有安排,爾等天天這樣爭吵有意義嗎?”
聽到此屋外周扁的好奇心也被激起來了,既然都來偷聽了,那就將偷聽做的更徹底點吧,於是周扁伸手示意樊餘掏出一把小匕首,輕輕的將那窗格上的紗布割開了一條小縫,這會窗上貼的可不是紙,所以用唾液戳出一個小洞來自然是不可能的。
通過小縫周扁望向了裏麵,原來這是一間不大的小屋,中間燃著一盞油燈,圍坐著六個黑衣男子,正中是名青年,兩邊是瘦子、胖子、大胡子、山羊胡子和圓餅臉一樣一個。六人皆是盤腿坐著,又都是光著腳,在這時代,這兩個表現都是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而剛才那渾厚的聲音便是那大胡子發出的。
不過大胡子說完後,場麵便一下冷了下來,看來搬出钜子還是挺有作用的。
片刻後,還是有人忍不住發話了,是那個瘦子,“其實我覺得钜子這一次也有些錯了,周王室裏大王雖雖年幼,但卻聽說是個英明之主,精明的很,就算我等做了他手下的大臣,也難以說動與他,當今天下,列國皆好變法,我墨家本就舉步維艱,在這周王室裏,隻怕也難以達到目的啊。”這人說話聲調有些高,顯然不是前麵說過話的那幾個。
大胡子頓時怒了,“你這是質疑我墨家學說麼?墨子尚在,你便如此說話,待我回家稟明钜子,定要處罰於你。”
那個瘦子立馬就軟了,低聲道,“我並不是質疑,而是說的事實而已,隻是覺得我墨家這次出山,不應該選取周室,本以為我們最大的依仗便是能幫助周室守城,卻沒想這一個多月過去了,洛陽依舊穩固,周王室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大,這守城幫不上忙,若再要想得到周君重用,那便難了。”